柳戚戚拿布沾了些熱水,
擰了擰,將它放在流箏額頭上,之后一把撕開她的衣裳,拿來干凈的繃帶將滲血的傷口包扎好,隨后給她換了身干凈衣裳。
她抱著被血染紅的水正要離開,忽然看見她垂落在床角的手,手心里正死死攥著什么東西。
柳戚戚腳步一頓,走上前掰開她的手。
她的手心里,是一枚被血染紅的玉佩。
柳戚戚看著那枚玉佩,良久,才找回思緒,起身將她手掌上幾乎要干涸的血跡擦去,隨后將手探上她的脈搏。
然而奇怪的是,她脈搏雖沒有平日有力,卻也平穩,床上的女子卻仍舊沒有要清醒的樣子。
流箏緊皺著的眉頭仍舊沒有松開,唇色盡失,口中喃喃著什么。
柳戚戚靠近了才聽到那聲音,她嗓音又細又小:“都怪我……”
柳戚戚皺眉,燃起爐香,隨著爐香味道的四溢,流箏的狀態終于慢慢穩定下來,至少不再夢魘,眉頭也松開了。
她探上她的脈搏,感受到比之前更為平穩有力,柳戚戚這才深深嘆了口氣,被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下。
她坐在床頭,支著下巴。
流箏睜開眼時,看到頭頂陌生的裝飾,以為自己仍在舊夢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尚有些渾渾噩噩,直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嗓音:“你總算是醒了?!?/p>
流箏偏頭看過去,對上女人的面容,她慢慢皺起眉:“怎么是你?”
“……”柳戚戚有一會兒無語,半晌才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流箏冷眼看著她的動作:“我沒瞎,也沒傻。”
柳戚戚動作一頓,收回手,笑了聲:“那就好,我就怕你受個傷,把自己腦子弄壞了?!?/p>
“你不記得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了?”
昏過去之前。
流箏默了一會,垂下眼睫,想到方才夢中,她陷入沉沉黑暗中時,周身無數尸骸白骨向她走來索命,她本欲逃離,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被重重扯下墜落懸崖時,忽然有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是你的錯。”
“流箏姑娘,那不是你的錯。”
剎那間,她睜開了雙眼。
流箏眨了下眼,“……記得?!?/p>
柳戚戚看著她蒼白的面色,“你到底做什么去了?這次怎么受這么重的傷?我剛剛給你探了探脈搏,你身體沒受什么藥物影響,既然如此,到底是誰打傷了你?”
流箏微微偏開頭,有幾分抗拒,“……是我懈怠了?!?/p>
柳戚戚道:“我方才聽見你在夢中說話……”
流箏抬眼,看向她,“我說什么了?”
柳戚戚瞅著她的面色,見她眼底沒什么抗拒,才接著道:“你實話告訴我……你方才是想到誰了?又為什么受這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