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長生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活人食之可百毒不侵,長生不老,”流箏緩慢道:“你的意思是,長生蠱……在我體內(nèi)?”
她這話,本是以開玩笑的意味說出來,然而話音剛落,對上謝修珩的眼神的剎那,她敏銳地察覺到什么。
“長生蠱是苗疆之人才會的蠱術(shù),”她扯了扯唇角,“謝修珩,我怎么可能,跟苗疆人扯上關(guān)系?我從未去過苗疆之地……”
難不成,是她失憶前去過?
流箏思緒混亂,搖了搖頭:“更何況,長生蠱這種東西,本就是謠傳,到底存不存在還不能確定,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能復(fù)活死人的蠱術(shù)?”
流箏不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
“流箏,”謝修珩好似看出她內(nèi)心的驚慌,面色平靜,他的嗓音仿佛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不要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流箏雙手緊緊攥著他垂下的衣袖,金絲蟠紋蜿蜒其上,她抿了抿唇,將頭靠在他的xiong膛上,閉了閉眼,聽見他的聲音落在耳邊。
“不管長生蠱是否存在,不管它是不是在你體內(nèi),都沒關(guān)系,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謝修珩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等這一切都結(jié)束,我們就成親,你嫁給我,好嗎?”
流箏睜開眼,抿著唇,“但我心里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謝修珩,你說,樓主與國師……是什么關(guān)系?”
謝修珩看著她,眸色很深:“你覺得呢?”
流箏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覺得,他們的目的相同,今夜之事,雖是樓主通風(fēng)報信,但是國師每次出現(xiàn)的時機(jī)太巧,我不信他毫無目的。”
謝修珩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唇,“既然你這樣想,那他們就不是什么好人。”
流箏嘆了口氣,“興許他們真的是沖著我體內(nèi)的長生蠱而來,但我又不明白,樓主與我相識十年,她若要?dú)⑽遥?dāng)初根本不需要救下我,她盡心盡力培育我這十年,又算得上什么?”
她垂下眼,嗓音很輕:“我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便是找到我的親人。”
謝修珩低眸看著她白凈的小臉,恍惚覺得最初相識時,那個渾身是刺的女子越來越遠(yuǎn),記憶深處她愈漸褪色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流箏,”他問,“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一直尋找的親人,與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會怎么辦?”
流箏只覺得莫名其妙,抬眼看他,“什么怎么辦?他們給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不是很正常?”
流箏眸色很淡:“有時候我會覺得,一件事堅持久了,初心就變了,最開始我想找到他們,是想問問他們,當(dāng)初為什么要拋棄我,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周圍有太多美好的東西更值得我去銘記。”
比如柳戚戚,比如鐘月,比如他。
“所以,”流箏輕輕笑了笑,“就算他們不喜歡我,又能怎么樣?也許以前的我,會無法接受,但我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我,這件事堅持了太久,已經(jīng)成了執(zhí)念的,我一個人,也不會再害怕了。”
自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天起,每日每夜,她無不在噩夢中獨(dú)過,她經(jīng)常會夢到一些景象,一些她從未經(jīng)歷過的景象,夢里的她活得并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