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走到面前,她才恍然醒神,挑起眼眉,“謝公子……這是身體都好了?”
謝修珩笑了笑,“有姑娘出手相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流箏笑了,“我看你這副樣子,即便沒有我,應當也能全身而退。”
她雖笑著,眼底卻情緒淺淡,話中也無笑意。
謝修珩看了她許久,見她眉間沒有病態感,懸著心也放下,眉心松了松,“流箏姑娘,既然都走到這里了,便許個愿吧。”
“明日便是上元節,興許,愿望便能實現呢?”
愿望?
流箏低眉一笑,“謝公子,我從不將自己的愿望寄托在外物之上。”
她抬眸靜靜看著隨風飄搖的木牌子,“與其求上天,不如求自己。”
她從不信命。
她看著樹,謝修珩的目光放在她的眉眼上,她低眉時的笑,抬眼時眼底的星光,都映入他眼底。
他沒由來的覺得慶幸,她能平安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與他平靜寧和的對話,仿佛兩個人相熟已久。
這樣的場景,他幻想了太多太多次,然而真正到來時,又覺得惶惶,怕失去太快,怕難以捉住。
他抿了抿唇,“流箏姑娘,你之前忘在傅府的琵琶,我今日替你取來了。”
流箏看著他拿出的琵琶,蹙眉,“這不是我的琵琶。”
謝修珩看著她,“這琵琶很適合你,適合你的,便是你的。”
流箏抬眼,奇怪瞥了他一眼,他的話這么霸道?
她沒有抬手,他便一直維持著遞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神溫和地看著她。
流箏頓了好久,才接過,她彈琵琶太久,接過來時便自然而然地將它抵在懷里,她手指輕輕拂過絲弦。
流箏怔了下,“這琵琶……”
不是凡物,他去哪弄到這么好的絲弦?
“流箏姑娘的琵琶聲,是我聽過最好聽的。”
流箏看了他一會兒,偏開視線,“只是教我的人技藝高深罷了。”
謝修珩沒有追問下去。
流箏靜靜看著眼前這顆樹,不曾注意到他的目光恒久地停留在她身上。
周遭的景物一瞬間仿佛慢了,行人安靜而緩慢地經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