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戚戚敏銳察覺到危險,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說了。”
她講了這么多,流箏始終面色平淡,靜靜地聽著,柳戚戚一時也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何想法,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色,湊近了,小聲問道:“流箏,所以你是真不打算去找他了?”
流箏抬眸輕笑一聲,眸底情緒冷淡:“你是想讓我將你的蹤跡散布給那人是嗎?”
柳戚戚睜大眼睛,忙抬手在自己嘴上做了個封口的動作,“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提他的事了。”
流箏這才偏來視線,柳戚戚看著她的垂下的眼眸,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她想到自己剛將人救回來的那幾天,流箏整個人大病一場,昏睡了數個月,柳戚戚找來了無數神醫,皆以失敗告終,那時她整個人形銷骨立,完全沒有轉醒的痕跡。
此后柳戚戚便不再找郎中了,每日給她一碗安神湯吊著她的命,說不上為什么,她就是覺得,流箏總有一日能醒過來,哪怕那時的她看上去與一具尸體沒什么兩樣,脈象都虛弱得幾乎沒有。
柳戚戚一邊養著她,一邊著手準備自己開酒館的大事業,終歸京城再也回不去了,她可不能荒廢了自己的初心。
日子就這么簡單地過著,她忙得飛起時,幾乎都要忘了房間里還躺著個人,偶爾不忙的時候,一邊品酒一邊與流箏聊著最近發生的趣事。
那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連柳戚戚都不知道自己心底那點希望還剩多少,直到酒館準備齊全那一日,她匆匆回到家中,正要給流箏喂藥時,忽然發現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不見了。
她撂下藥碗便要出去找人,誰知剛一轉身,脖頸上便抵上來一個冰冰涼涼得東西,柳戚戚與刀劍打了數十年的交道,可太清楚這玩意兒是什么了。
她原以為自己等到這一天時,會很平靜,可那一刻,她眼前霎時迷糊,熱淚都要涌出來。
心中的欣喜淹沒了她的理智,讓她忘記了脖子上那柄匕首抵上來的緣由。
柳戚戚轉身,撇著嘴淚眼婆娑的就要擁住她,誰知那女人居然后退了一步,也正是這一步,柳戚戚忽然清醒過來,恢復了理智。
面前站著的女人面色蒼白,唇色也很淡,一張小臉清清冷冷,都是她熟悉的面容,可她的眼底卻一片冰冷,隱隱透著殺意。
柳戚戚霎時懵了,立在原地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于是,流箏剛醒,兩人沒有熱淚盈眶地緊緊擁抱相認,反倒是豁出全力地打了一架。
這一架可謂是酣暢淋漓,柳戚戚通身筋骨舒爽,只覺得這么多月以來心中擠壓的情緒一掃而空,而流箏情況便不大好了。
柳戚戚直到現在還記著,流箏當時盯著她看的冷沉眼神,仿佛等她痊愈后就要扒了她的皮,看得柳戚戚一陣毛骨悚然。
若是在以往,柳戚戚可不是流箏的對手,她善用暗器,流箏擅長強攻,可她到底昏睡了幾個月剛醒,怎么也不可能是柳戚戚的對手,于是,這一局,柳戚戚勝得毫不費力。
之后,她花費了將近半個月,才讓流箏徹底相信她。
想起那段往事,柳戚戚便覺得腦殼子疼。
柳戚戚想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那男人都快將江南幾處翻了個底朝天,我便是能瞞住他,又還能瞞多久?與其被他揪出來,你倒不如想想怎么應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