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便是打算不達到目的不離開了。
謝公子聞言擺了擺手,長發松散披在肩頭,他面色平靜,略帶無辜看向流箏:“抱歉,流箏姑娘,你也看到了,在下實在沒有太大的本事讓他們走。”
流箏瞇眼,下意識去轉動指節上的銀戒,想著眼下還有求于他,忍下來,她冷冷勾唇:“之前那次你是怎么說服尉遲恭走的?”
謝公子嘆了口氣:“實在是我與尉遲兄關系不大好,他官階低,我那點小身份能鎮得住,但是,這傅府……”
他面色為難,話音未落,先嘆氣。
流箏:“……”
她忍了忍:“那你想怎么樣?”
反悔?
謝公子看出她的心聲,搖頭:“當然不。”
他輕輕挑了挑唇角:“只要流箏按照我說得做就好了。”
“我保證,你身后那位朋友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鐘月就站在身后,流箏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自己,她想到方才推門而入時見到的那雙泛紅的眼睛,閉了閉眼,放在腰間的手松了松:“你說。”
短短二字,仿佛是從齒關一個個蹦出來的。
謝公子彎了彎唇,眼神微抬,淡漠的眸子注視著她身后那人,打了個手勢,鐘月順著他的手勢看去,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立刻提起裙擺跑過去,她看了眼床上干干凈凈整潔得仿佛從未被觸碰的被褥,看了看身后的兩人,咬牙鉆了進去。
謝公子走到床前,手指未抬,將帷幔落下,柔軟的帷幔悠悠落下的一瞬間,他另一只手拉過流箏,流箏腳步踉蹌幾步,猝不及防被他拉到床緣坐下。
她還未弄明白眼前的人到底要作何,就見他抬手將她腦后的發簪取下,青絲落下的瞬間,眼前的人出了聲:“不是要檢查?那便進來吧。”
流箏克制著自己掙扎的動作,身體僵直一動不動,眼神卻緊緊盯著他,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謝公子一手驀地揚起帷幔,另一手撫摸上流箏的面龐,手臂抵在她肩頭,將她一把摁下去。
流箏下意識就要一腳踢過去,想起來身旁還躲著一人,硬是忍住了,她咬著牙,冷冷盯著身上的人,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雖說那動作在外人看來像是撫摸上她的面容,但她知道,他沒有。
他的手掌跟她隔著一些距離,但不多,流箏能感受到他靠近時驟然涌來的陌生氣息。
門外的侍衛配著佩劍嘩嘩進來,眼前的場景卻猝不及防映入眼簾,他們看著眼前飄揚的帷幔,帷幔后若隱若現的男子和女子交纏在一起的身影,腳步停住。
“這……”領頭的侍衛有些猶豫,亦有些窘迫,連忙低下頭,抱拳道:“公子,屬下實在不知您在……多有打擾,您放心,屬下確認完您的安全,立刻便出去。”
他垂著頭,跟身后的人比了個眼色,侍衛們便都動身去四周檢查。
帷幔后,謝公子好似感受不到眼前的姑娘要刀人的目光,嘴角噙著笑,一派淡然,他的手沒有觸碰到流箏一分一毫,卻在她的發間停頓了許久,若是此刻有人掀開簾子進入,便能看見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屈,在身下女子的頭上緩緩輕撫著,動作極輕極輕,流箏被壓在身下擋住了視線,完全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
而唯一一個占據了優勢位置的鐘月,此刻正僵直著身子躺在靠墻最里面,一動不敢動,床陷下去,她能感受到身旁躺著兩人,她很想扭過頭去確認流箏的安全,然而一想到方才那位公子抬頭看向自己時淡漠的雙眸,便忍不住心底的寒意。
那位公子在阿箏姑娘面前……可跟在自己面前絲毫不一樣。
她咬唇,也不知道阿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這人的真面目。
侍衛們檢查了房間除床榻外的所有地方,沒有發現任何怪異之處,朝領頭的人搖了搖頭,領頭的人看著遮得嚴嚴實實的床榻,忍不住上前一步:“公子……”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里頭便傳出一道冷淡的聲音打斷他:“檢查完了,還不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