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孩子的教養(yǎng)不同,他從沒刻意要讓陸靈蘊精通玄門數(shù)術(shù),也許她普通一些并非壞事,可就像命定一樣,她也逃不開。
也是,她是童伯恕挑的,那次的任務(wù)一失敗他就開始籌備下一次了。這只千年精魅的算計,讓他頭一回覺得他恐怖。
可笑他還當(dāng)他是個純善又重情義的少年。
陸震覺得他這一生,像個笑話。
可是為什么,還是想再見一見他,要他親口解釋一下?
陸靈蘊倒是干脆:“師父別想了,既然是早就布好的局,我們?nèi)ィ ?/p>
陸震望著眼前的孩子,單純又率真,絲毫不知畏懼,就像當(dāng)年的自己。
他上一次出發(fā)前也是絲毫不懼,有童伯恕在,他覺得任何危險都不過如此。
現(xiàn)在只覺得無比沉重。
次日天剛亮,錢八爺又來了。他好像篤定了他們會去,連再問一下他們的決定都沒問,直接說可以出發(fā)了。
陸震和陸靈蘊跟著錢八爺上了一輛吉普車,車窗遮得密實,一上車錢八爺就說:“路遠(yuǎn),你們可以再睡會兒。”
睡是睡不著的,陸靈蘊閉著眼,估摸著車開了差不多倆小時才停下,這個距離已經(jīng)出城好遠(yuǎn)了。
果然下車后,入眼是一片平整開闊的停機坪,當(dāng)中一輛直升機正呼呼轉(zhuǎn)著螺旋槳,攪出的勁風(fēng)在草面掀起陣陣波浪。機身下站著一個人,正是昨天那位老者。
“上去吧,你們此行的成員都已經(jīng)在了,血鶯會給你們做介紹。”周圍的噪音很大,但是老者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進(jìn)了他們的耳朵。
陸震上了飛機,一見到里面的人,瞬間怔住!
周中陽、龍煜、圖戈,為什么都在?
陸靈蘊緊隨其后,也覺得血液好像凝固了!明知要以身犯險是一回事,眼見身邊人送死是另一回事!
“換人!”她突然大叫。
機艙門卻在這一刻關(guān)閉了。
她攥成了拳頭的手在抖。
一雙有力的胳膊將她圈進(jìn)了懷里,熟悉、緊實、溫暖。
陸靈蘊紅了眼,眼淚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扯著嗓子喊:“你為什么要來啊,他們逼你嗎?”
飛機起飛了,周中陽抱著她晃了一下,站穩(wěn)后感覺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發(fā)抖。他想拉她坐好,她掙扎了幾下終于還是坐了。周中陽給她戴好耳機,又將人重新攬進(jìn)懷里,極力安撫道:“沒事的,別怕!”
她的情感一直很收斂,他從沒見她有哪個時刻像現(xiàn)在這樣激動,他明白是因為他和龍煜的出現(xiàn),她怕了。而他自己卻慶幸來了,他不在乎那是個什么地方,她去得,他也得跟著。
耳機里響起一道涼涼的女聲:“能上這架飛機的人,或者是職責(zé)所在,或者是背負(fù)使命,或者是為了私欲,總之沒有一個是局外人,也不會有誰是被逼著上來的!”
講話的是靠門的一個身著迷彩服的姑娘,她這算是回答了陸靈蘊剛才的問話。
逐漸冷靜下來的陸靈蘊望向說話的人,她擋在機艙門口,瘦瘦高高,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眉眼十分冷硬。她身旁坐著三個穿迷彩服的男人,一個眼尾還有道疤,三個人臉上都沒什么表情,一身肅殺。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同一排的另外四個人,兩男兩女,年紀(jì)與陸靈蘊相仿,全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女的臉上還帶了幾分不屑。陸靈蘊猜測這大概就是“那批孩子”了,顯然她作為這批孩子之一,與他們的冷靜淡漠相比,剛才的一幕實在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