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了。”
她回答得很乖,但心里卻想著若是知道他有危險,她還是會去的。
陸震送春素回家后,自己也回了家,馬瘸子在房里打呼嚕,睡得正香。他悄悄看了看,夜里風涼,把他房里四敞大開的窗戶關了關,這才回自己屋睡覺。
沒想到當天夜里,陸震就開始發(fā)燒,天大亮時已經(jīng)是昏迷了。
馬瘸子給他畫符沖水,折騰了大半天才醒,他渾身虛弱無力,馬瘸子說他撞邪了!
陸震把半路見到自己爸媽的事跟師父說了,馬瘸子聽著他的描述,說道:“花襖子黑長辮,你媽的確是這個打扮……這的玩意兒可以啊,還能給你變個媽出來!看來這路得早點收拾干凈!”
馬瘸子又守了陸震半日,見他沒大礙了,才約了村干部,帶上村里的壯勞力和施工隊上一些陽氣旺的人,于第二天中午去斂人骨另葬。
新的墓葬在山上,是提前看了風水挖好的,坑挖得很深,底下鋪了黃紙,落了符箓,下葬之后深埋,點香、上供、超度,一番操作從中午直干到了日頭往西。
陸震跟師父帶著一行二三十人扛著家伙從山上下來,路過村東頭的老童家,莫名又想起了那個少年,童伯恕。
他不自覺地朝童老頭家半掩的木門里看了幾眼,靜悄悄的,而此時別人家煙囪里正在冒煙。
可能潛意識里,覺得童老頭有門闊親戚不可思議,又或者覺得叫童伯恕的少年像個夢,那樣嬌生慣養(yǎng)的少爺偷跑出來,跟著童老頭,怕是連口像樣的飯都吃不上吧?
鬼使神差地,陸震想進去看看。
“臭小子你干嘛去?”
馬瘸子喊他時,他一條腿已經(jīng)邁進了老童家門里。
門忽然開了,童伯恕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出現(xiàn)在了陸震眼前,桃花眼,帶著笑。
白日里見到,距離又那么近,沖擊力有點大。
陸震又把腿收回了門外。
童伯恕笑著問:“找我嗎?”
“陸震回來!”馬瘸子的聲音同時傳來。
陸震看了眼師父,扭頭對童伯恕說:“吃飯了嗎?沒有跟我吃席去!”
村里經(jīng)歷這么場大活,會在打谷場開席,答謝出力的鄉(xiāng)親和工人。
童伯恕的視線越過他,看見不遠處眾人正扛著鋤頭鐵鍬呼呼啦啦過去,當然也看到了馬瘸子逐漸逼近的陰沉的臉。
童伯恕笑得招搖:“不去了,你師父過來拎你了!”
話音方落,馬瘸子的一只大手已經(jīng)抓在了陸震后脖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