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昭道:“我下次注意。”
在老實承認自己并非樣樣做得出色和回去苦練弈棋之中,晏元昭當然選擇后者。
“不對,不對”太傅忽作嚴肅狀,“翊鈞話變少了,棋藝也變臭了。阿微反倒說得多,笑得也多了。你們兩人,是倒轉了不成?”
原來阿娘年輕的時候不愛說話,和她熟悉的阿娘很不一樣呢,阿棠心道。
太傅又仔細瞧了瞧兩人,發現了什么,伸出指頭對著晏元昭,煞有介事,“你不是翊鈞。”
又對著阿棠,“你也不是阿微。”
晏元昭遞去鼓勵性的眼神,終于等來了太傅的恍然大悟,“你是翊鈞的兒子元昭!”
晏元昭笑著稱是,“這是晚輩的夫人,名喚阿棠,她是秦微娘子的女兒。”
“阿微都有女兒啦,真好啊,你們兩家做了親,可謂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吶。”太傅樂呵呵道。
聽到這話,晏元昭唇角揚得比阿棠還甚,坦蕩地點點頭,不容分說地又執起阿棠的手。
阿棠倒是有些遺憾,她還沒玩夠扮演她阿娘的游戲。
“太傅,晚輩最近多有撫琴,您若不嫌晚輩琴技低微,晚輩愿為您奏上一曲,或可略現故人之音。”晏元昭認真道。
太傅聞言驚喜,忙招手讓小童把玉溪的琴搬來。
玉溪逝世十多年,他的琴蒙太傅定時擦拭,塵灰不染,弦上也抹了油保養,晏元昭手指一撥,泠泠的聲音便滑出來了。
琴音徐徐地散進春風,隨風走過山間各處。澗底流淌的清溪漸漸潺湲,天上飄的白云也為之駐留。晏元昭于琴上的天賦,并不亞于其父。
阿棠在府聽過許多次他彈琴,這次仍支著下巴,專心致志地欣賞,直至曲終仍覺余音繞梁,悠長不盡。
太傅早在琴曲中段時就闔上了眼皮,嘴角凝著未褪的笑意,身子富有節奏地微微起伏,晏元昭叫了兩聲,都沒應話。
已大夢周公去了。
晏元昭看向阿棠,“莫非我的琴聲太無聊,使得太傅睡去了?”
“才沒有,夫君的琴聲天下第一好聽。”阿棠眉眼彎彎。
晏元昭捏她臉蛋,“我的琴聲是不是天下第一還有待商榷,夫人天下第一嘴甜卻是毫無疑問。”
阿棠嘿嘿笑,看了看熟睡的太傅,用口型無聲作答,“你親得多,你說的都對。”
兩人輕輕掩門,挽了手出去。
翻過東面的小山坡,入目便是開到荼蘼的棠樹林。一樹樹的小白花壓得枝條彎了腰,點點綠意綴在雪海之中,香風過處,滌盡山前萬古塵。
“原來這就是母親說起的棠梨花海”
“是,你曾在我書房中見到的棠梨山景圖,畫的就是這里。”
踩著shi潤的泥土,兩人沿著香徑,拂去花枝,找到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