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還懂鐵鶻話吧?”阿棠狐疑。
“略通。”
嘖,有什么是他不通的嗎?
老婦人說的那句話很短,當(dāng)時又重復(fù)了兩遍,阿棠還真記得,憑著印象復(fù)述出了大概。
晏元昭露出笑意,“她是在問你要不要嫁給她兒子。你點了頭,人家以為你同意,自然不再想收你的錢。”
阿棠目瞪口呆,“她的兒子是長得多丑,討不到女人,讓她隨意到攔個路人當(dāng)兒媳?”
攔的還是個連鐵鶻話都不會說的路人。
“不一定。也可能是看你長得美,又有錢,便想把你留下來。”
晏元昭的語氣一本正經(jīng),顯得他的夸贊無比可信。
阿棠心花綻放,揪著發(fā)辮在手里玩。
“她誤以為你未嫁,是因為鐵鶻女子已婚和未婚的發(fā)式并不相同。”晏元昭盯著她全部披垂下來的頭發(fā),“嫁了人的話,頭發(fā)有一部分要梳上去。”
“嗯我覺得全放下來好看嘛,就這樣梳了。”
晏元昭沒說話,火光將他英俊的臉映得半明半暗。
“我梳個未婚女子的發(fā)式都不行嗎?”阿棠道。
“我沒說不行。”晏元昭垂下眼睫,聲音顯得有些渺遠(yuǎn),“阿棠,你和我成親了。我有時候在想,你有意識到這回事嗎?四年前的那場親迎禮,有沒有在你心里留下過影子?”
“我知道的,我們成過親。”阿棠慢吞吞地道,“你在公主面前說我是沈宜棠的時候,我也配合你了。”
晏元昭心里輕嘆一聲,對她的答案仍不滿意,只是不再逼她。
阿棠卻在想另一個問題。
“當(dāng)初我這個假沈宜棠一跑了之,你聲稱夫人重病,保留下沈宜棠這個身份,現(xiàn)在倒很方便,直接套回我身上就是。”
晏元昭點頭,“是省去了很多麻煩,你跟了我回去,只消對外說我的夫人大病痊愈。知道內(nèi)情的只有沈府,他們沒有必要也沒有膽子揭穿。”
阿棠一笑,“你想得很周全。不說這些了,咱們?nèi)ヲT馬吧,我還要看星星!”
好夜色“說不過就親人!”……
夜色下,東宮宮門緊閉,里頭不時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與呵斥聲。
“父皇,那些話都是謠言,昇兒的的確確是我和太子妃的親生骨肉啊!”
太子趙騫滿面驚恐地跪在地上,額上一條淺淺的血印,這是天子盛怒之下的結(jié)果。如若不是隆慶帝身體空乏無力,趙騫還得挨幾下窩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