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聰慧。”
笨死了,說半天才懂。
趙騫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朝空蕩無人的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道:“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你也敢說?”
“此乃解殿下之困的最好方法。”
“你閉嘴!”趙騫沒好氣地道,“莫要再說這種話了,今日我當沒聽見,你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說罷,趙騫轉身,步履匆匆地走了。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面色平靜,不露失望。
趙騫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今日權當在他心中種下一顆種子。他會讓這顆種子慢慢破土生根,長成參天大樹,而他,會順著枝杈攀爬,夠到那個他最想得到的位置。
昏幽的石室內,焰苗微弱而遲滯,好像隨時會熄滅。
阿棠癱坐在角落,倚著墻,喃喃道:“你說我們會不會猜錯了?”
過去的一個時辰里,他們把三面墻的每一塊磚石都探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晏元昭坐在她旁邊,皺眉不語,只將她手拿來放在掌心里,輕輕地摩挲。
阿棠心里盛滿絕望——燃起的希望被澆滅,最是難受。
她慢慢把腦袋靠到晏元昭肩上,輕聲道:“我還是不想死。”
“我們不會死。”晏元昭說得極是肯定有力。
阿棠幽幽嘆口氣。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發(fā)誓,我一定痛改前非,潛心向善,做它一百件一千件好事。我也可以答應佛祖從此不吃肉,改吃素,來報答上蒼的好生之德。我還可以散盡家財”
她昏昏乎乎地說了許多,晏元昭低聲道:“再說下去,你把你下輩子都許出去了。”
“沒關系,人只活一輩子就好,下一世如何,我才不管它。晏大人,你如果能活下來,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晏元昭看著她的眼睛。
他想把這朵開在野地里的牡丹花,移回家。
“出去再說。”他抓住她的手,堅定地道,“起來吧,我們再找一遍。”
甲仗樓他快抵抗不了她了。
夜已很深了。
但在無星無月、不知晝晦的石室里,時間是凝固的,壓得人窒息的黑暗仿佛亙古不變。這里不會走入夜晚,也不會迎來黎明。
阿棠摸著墻石,困意侵襲,眼皮沉沉欲墜。她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故作輕松道:“我們兩個這樣摸著墻走來走去,讓我想起看到的一則故事。唔,有個人每到半夜,就半夢半醒地起身下床,像我們一樣撫摸著他家里的墻,做些奇怪的動作
,看著像在砌墻,把他家里人都嚇壞了”
雀躍的聲音像冰冷墓室里的一只黃鸝鳥,撲簌簌地飛到男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