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這樣?!?/p>
“真是大費周章,累也累死。”阿棠道。
“雖然麻煩了一些,但足夠隱秘?!?/p>
這間庫房之大,藏匿幾十箱兵器不成問題。只要運進運出時稍加注意,連木坊中的匠人都不會察覺。如此一來,幾個鏈條上的運輸和儲存都極其掩人耳目,就是被人注意到有問題,也難以窺破全貌找到實據。
這間暗道想來也藏得比他們所見更隱秘,被岑義故意暴露,好引他們進去。
而岑義之所以這個時間殷勤來木坊探查,恐怕也是聽說晏元昭過來,怕他發現暗道,才前后腳趕至,以此毒計消除后患。
“城外貨棧消失的那批兵器也是岑義所為,他聽聞我來慶州,先去處理了貨物,才趕至官衙見我。”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城外貨棧里的兵器?”
“可能是那個被打暈的看貨人,引起了他的警覺。出于謹慎,他采取了行動?!?/p>
以這個精心修繕的密道密室來看,岑義做事很講究仔細。
阿棠的笑好像在哭,“你分析得明明白白,可都沒有用了。”
兩人已舉燈將整間庫房走了一遍,照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出口。
石頭砌的暗室,更不可能現鑿出一條路來出去。敲擊喊叫全如石沉大海,響徹在空蕩蕩的室內,令人絕望。
生門全無,唯有等死。
“沒吃沒喝,估計三天就能死掉。等姓岑的來給我們收尸,我們早就發爛發臭了,或者變成一把白骨,能嚇死人?!卑⑻淖谝恢荒鞠渖希f道。
“不會?!?/p>
阿棠抬頭看他,晏元昭眼神尚算鎮靜,但英俊的面龐一片鐵青灰敗,想來此刻她的臉色也是如此。
“還有陸先生在外頭,他見到我們失蹤,會找到木坊來。以他之能,不難發現密道?!彼?。
然而岑義必也考慮到這一點,定會想盡方法掩藏鐵門,不讓他們有獲救的可能。
阿棠如此作想,覺得希望實在渺茫,可苦無他法,她站起去拉晏元昭的手,“那我們還是在密道口守著好,萬一他來了,也能聽到我們的聲音?!?/p>
女郎腳步飛快,拽著晏元昭一路奔到鐵門前,附耳鐵門細聽。
自然是聲息全無。
晏元昭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輕輕地拍了拍,聲音罕見地溫柔,“不要急,陸先生就算來,也不可能這么快。我們先等幾個時辰。”
阿棠轉了身,“晏大人,我真佩服你,我都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你還能這么淡定,說得和陸先生見面遲到我們等等他似的。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當然怕?!?/p>
但他是個男人,還是她的男人,他如果在她面前流露出害怕,她會更怕。
晏元昭找來兩塊干凈的鎧甲,鋪在鐵門前的地上,拉著阿棠一人一塊墊著坐下。
阿棠也知道現階段保存體力最重要,乖乖坐在他旁邊,她的手還在他懷里放著,他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油燈所剩燈油不多,晏元昭吹滅了燈,兩人在黑暗里相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