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落子聲,把回憶適時的打斷,蕭律看著自己的這一手,“這一下,我看你是應該投子認輸?!?/p>
沈銜月聞言一瞧,若是一般人下到了這一手,的確會這樣做,可是她卻拿起棋子,輕輕的落在了一個地方。
蕭律眼睛一下就亮了,“你這……”
“怎么,夫君下不贏自己的妻子,很是丟臉嗎?”沈銜月笑著說了一句,“您才應該投子認輸。”
“你都不知道讓一讓我?”
“棋盤之上,連父子都不講情面,何況是夫妻。”
“看起來,你待我的確是不一樣?!?/p>
沈銜月眉毛一挑,“什么意思呢?”
“我聽聞,這幾年你可是對孟承明言聽計從的?!?/p>
蕭律的臉上雖然是戲謔的笑容,可是沈銜月卻正色說:“夫君要是吃味的話,大可不必。我以前是什么樣子,可以后就不一定是什么樣子,沒有任何人或者事情,是一成不變的,即便是這個天下。”
“可是千百年來,長江黃河不是就沒有變過嗎?”
“那人心似水,人也要活到千秋萬代啊,可是千古以來,有人做到嗎?”
“聽你的話,像是我慶國,也應該改制嗎?”
沈銜月知道,蕭律說的事情,是燕國最近的新聞。
燕國是一處苦寒之地,最近卻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便是燕國的首輔,姓張。
他厲兵秣馬,整頓吏治,頒布了不少的發令,大有革新鼎固的意思。
“那一位,能不能改成,到底能改成什么樣子,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就是說,燕國也不會安然的偏居一隅,慶國是要早早的做準備?!?/p>
沈銜月接著說,“燕國有自己的國情,我慶國也有,他能做的事情,我們未必能做,反之亦然?!?/p>
蕭律看著對面,只覺得眼前坐著的人,不像是一個閨閣女子,反而是朝堂上高談闊論的官員。
他想了想,“沈姑娘是從哪里得到這些高論的?”
“這算是高論嗎?不是讀一讀書,就應該知道的嗎?”沈銜月不以為意,“況且,夫君是不是忘記了,我父親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可不禁止我出入書房。”
沈銜月說的話沒有錯,雖然那幾年,沈明遠十分不滿她跟孟承明的關系,可是卻從來不禁止她出入書房。
一來是幫忙打理書房里面的事務,二來也是要開闊眼界。
所以,即便是她那幾年為了孟承明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可是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落下過。
蕭律這個時候才覺得,或許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做謀士與東主更合拍一點。
夫妻的話,現在還略微缺少了一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