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太深了,柳詩很難夠到,她小心翼翼地淌水往前走了些,
水面掩到了她的脖子下邊,柳詩無法彎腰,只能用腳一點一點地去鉤。
淤泥里浮出一截白嫩的翠藕。
柳詩狂喜。
柳詩費了九牛二虎之勁,努力把那一截藕往岸邊帶。
花了小半天的時間,總算用手抓住了。
因為在淤泥里斷開,里面的洞孔里涌入了不少臟東西。
但依然有手臂粗的一截。
柳詩并不介意臟。
還沒上岸,她就迫不及待地生啃了一小半。
淤泥的臭氣讓她嗓子眼直泛惡心,藕香的清甜又讓她生生咽下。
柳詩沒那么餓了,把剩下一半清理干凈,回到了岸上。
再回去時,喻子義期待地看向她。
柳詩感受著貼身放好的那半截蓮藕,仍然是搖頭。
喻子義神情變的兇惡,又透著色厲內荏的虛弱:“你怎么這點事都干不好,出去這么久,一點吃的都找不到?!?/p>
話音剛落,喻子義突然干嘔一聲。
他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額頭上滲出汗來。
又來了。
那天起火之后,柳詩和喻子義每天都會不定時的腹痛。
像是有個孫猴子在里面翻江倒海。
喻子義的指甲摳進泥里。
胃里一陣一陣的痙攣。
他腹中空空,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如果細看黃色的膽汁,隱約還能見到挪動的線條。
柳詩心里沒什么波動,她很清楚喻子義的感受,
她也一樣,痛的狠了,
狠不得剖開內里,把五臟六腑給換個遍。
這幾天,她都是和喻子義都是差不多時候發作。
柳詩坐到地上,把腦袋支到膝蓋上,
她做好了忍受疼痛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