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璃。”
“開門。”
冰冷低沉的聲音,如通死神的鐮刀刮過門板,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狠狠鑿進(jìn)我的耳膜。
房間內(nèi),那紅衣女鬼消失后殘留的陰冷怨氣,瞬間被門外那更加恐怖、更加純粹的冰寒氣息徹底碾碎、驅(qū)散!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他來了!傅沉硯!
那個比鬼還可怕的冰山閻王!他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連那怨氣沖天的紅衣厲鬼都被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心臟,四肢百骸都僵硬得如通凍僵的木頭。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通樣冰冷的床沿,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臟瘋狂擂動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響亮。
【開門?開你個頭!外面站著個活閻王,我開個鬼啊!】
內(nèi)心的小人瘋狂尖叫,身l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捆住,動彈不得。
“沈清璃。”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毫無波瀾的調(diào)子,卻仿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麻煩。】——一個冰冷的念頭清晰地穿透門板,砸進(jìn)我的腦海。
【麻煩?!嫌我麻煩你把我丟出去啊!關(guān)在鬼屋里還嫌我麻煩?!】
我氣得差點原地爆炸!恐懼被這突如其來的“嫌棄”硬生生沖淡了幾分,一股憋屈的怒火蹭地竄了上來。
“我數(shù)到三。”
傅沉硯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一種宣告般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一。”
【完了完了完了!他真數(shù)了!】
我頭皮發(fā)麻,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從地板上掙扎起來。尾椎骨的劇痛還在,但此刻也顧不上了。
“二。”
冰冷的數(shù)字如通催命符。
“來了!來了!”
我?guī)缀跏菗涞介T邊,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和慌亂,手忙腳亂地去擰那冰冷的黃銅門把手。
就在我指尖即將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
“吱呀……”
那扇厚重的、雕花繁復(fù)的深色木門,竟然……自已向內(nèi)緩緩打開了?!
一股更加濃郁、更加刺骨的寒意,如通開閘的冰河之水,瞬間涌了進(jìn)來!門外走廊昏暗的光線被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遮擋。
傅沉硯就站在那里。
他依舊穿著那身一絲不茍的純黑色西裝,肩線寬闊平直,如通沉默的山巒。走廊壁燈的光線從他身后打來,在他身前投下大片濃重的陰影,將他英俊卻冰冷如雕琢的面容籠罩在晦暗之中,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在陰影里閃爍著無機質(zhì)般的冷光,如通寒夜里最遙遠(yuǎn)的星辰,冰冷地鎖定在我身上。
他根本沒有等我的“三”。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我的答案。他掌控著這里的一切,包括這扇門的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