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遠處孩童嬉笑的聲音,風掠過屋檐,帶來一陣淡淡的杏花香。
林硯握緊手機,心里升起一種久違的期待。
他決定,要讓這段記憶走得更遠。
他要找到更多像這位上海知青一樣的人——曾經(jīng)在喀什生活過的外鄉(xiāng)人,他們的故事,或許也能拼起這片土地另一面的圖景。
他撥通了那條評論留下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位聲音溫和的中年人,自稱叫李建國,父親曾是1960年代來新疆支邊的上海知青,后來留在喀什工作十余年,直到改革開放后才調(diào)回內(nèi)地。
“我看過你發(fā)布的視頻,也看了那張照片……我爸臨終前說過,他最懷念的不是黃浦江邊的小吃攤,而是喀什河邊那棵老桑樹下的歌聲。”
林硯心頭一震,連忙道:“您愿意寄些資料過來嗎?哪怕是日記也好。”
“當然。”對方頓了頓,“我爸有本手寫的回憶錄,我一直沒敢看。也許,現(xiàn)在該讓它回到它該去的地方。”
掛斷電話后,林硯望著窗外的老巷,那里炊煙裊裊,阿依夏正提著染好的綢緞走進茶館。
她看見林硯臉上的神情,笑著問:“怎么,又在想什么大事?”
“我在等一本可能改變我們方向的日記。”林硯說。
阿依夏放下綢緞,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在找誰的故事?”
“所有人的故事。”他說。
庫爾班叔叔當天便帶著攝像機深入老巷。
他是紀錄片導演出身,懂得如何讓沉默的面孔說話,讓塵封的記憶發(fā)聲。
他走訪了幾位年邁的手藝人,一位哈薩克族鐵匠坐在自家院落里,眼神有些模糊,但記憶清晰得令人驚訝。
第一次擺攤是在巴扎東門,那天風特別大,我的爐灶差點被吹倒。
是一個維吾爾族兄弟幫我穩(wěn)住的,他還教我用磚砌火口……”
老人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那時我們不會講彼此的語言,但我們懂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