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眼中有一絲失落:“有些孩子沒來,他們的父母昨晚被警告了。”
林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走到那張掛滿名字的課堂名單前,一一核對。
果然,原本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已經(jīng)有幾個被劃掉了。
原本熱鬧的課堂如今顯得冷清,阿依夏默默整理著孩子們留下的識字卡片,張婷則在一旁低頭翻閱昨夜準備好的教案。
“他們真的相信那些傳單?”林硯低聲問。
“有些人不是不信,而是不敢。”阿依夏抬頭看了他一眼,“熱合曼大叔在清真寺說的話太有分量了。”
林硯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思索對策。
光靠解釋和安撫已經(jīng)不夠了,必須讓大家親眼看到課堂的真實面貌,才能打破誤解與恐懼。
“我們不能讓謠言主導(dǎo)輿論。”他語氣堅定地說,“明天晚上,我來組織一場公開討論會,請所有家長、學(xué)生,還有熱合曼大叔一起坐下來談一談。”
阿依夏睜大眼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說……邀請他?”
“是的。”林硯點頭,“如果我們連對話的機會都不給,那才是真正的封閉。”
張婷在一旁輕聲附和:“對,語言本就是溝通的工具,不該成為阻礙。”
當(dāng)晚,林硯召集核心團隊開會,將計劃告訴大家。
盡管有人擔(dān)心這會激化矛盾,但林硯堅持認為只有面對質(zhì)疑,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會議結(jié)束后,他走出老茶館,天色已晚,喀什老城區(qū)的巷子被夜色籠罩,遠處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誦經(jīng)聲。
他仰頭望向天山的方向,心中默念:爺爺,這條路我會走下去。
第二天清晨,賽福丁獨自一人找到了林硯。
“林老師,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少年聲音低沉,眼神卻異常堅定。
林硯停下手中的活兒,蹲下身子,平視著他:“當(dāng)然可以,想說什么就說吧。”
賽福丁咬了咬嘴唇,眼中泛起淚光:“我喜歡你的課,真的喜歡。你講的歷史故事讓我知道了新疆不只是這里,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我還講給我弟弟聽,他也想來上學(xué)。”
林硯心頭一暖,卻也察覺到他話中的隱憂:“那你父親怎么說?”
“他說我不該聽這些。”賽福丁聲音哽咽,“他還問我,是不是變得不像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