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4頁）

“今日蕭將軍和西塞公主大婚，蕭將軍要從朱雀門將公主娶回將軍府。”

“我要過去觀禮，你好好待在這里，別出去丟人現眼。”

宮女趾高氣昂的模樣仿佛她才是主子一般。

宮女離開后，顧染月渾噩地默念著“大婚”二字，光腳下了榻。

她看著衣柜中那套嫁衣，心臟驟然抽痛。

去西塞前，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她會和蕭敘延相守終生。

那時，母后為她親手做了這套嫁衣，并拉著她的手囑咐。

“月兒，日后嫁進了將軍府，可要記得回宮來看看母后。”

“不論如何，宮中都是你的家，都有你一席之地。”

母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一切卻都天翻地覆變了模樣。

顧染月換上嫁衣坐到鏡前，看著銅鏡里消瘦的人臉，取了脂粉描眉上妝。

眉如黛眼波橫，花鈿落在眉心襯得鏡中人更是昳麗。

她穿著嫁衣出去，入目便是一片的紅。

滿是喜色的紅綢、雙喜字，仿佛是在昭告所有人這場婚事的盛大。

“嗚——”

號角聲傳來，這是新郎來迎親的信號。

朱雀門……

顧染月動了動僵硬的指尖，朝朱雀門的方向走去。

曾經她被人簇擁著，去到哪里都有人掛心。

現在她的身邊卻空無一人，風雪幾乎將她的身影淹沒。

每走一步，她都都差點被風雪吹倒，像是走盡了這一生。

顧染月走上高高的城墻，寒風吹鼓著她的衣袍呼呼作響。

站在城墻邊，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無數的畫面。

有太子哥哥對她的惡語相向。

“我若是你，早就死在異國他鄉，何至于讓人羞辱。”

有妹妹眼中的諷刺與嫌棄。

“女子的貞潔就像身上的脊梁骨，姐姐怎么有臉回來？”

還有那些百姓們鄙夷厭棄的目光，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她。

回過神來，顧染月一眼便望見了迎親隊伍為首的蕭敘延。

他穿著一身紅色喜服，騎一匹白馬，俊美無雙。

顧染月曾幻想過無數次，蕭敘延來娶她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