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刺激還在繼續(xù),蕭敘延的頭疼愈發(fā)的厲害。
他幾乎要聽不清寧長纓在說什么,滿心只有“殺”這個字。
他一步一步接近地上的人,聲音低而肅殺。
“死——”
寧長纓仰頭看著蕭敘延漠然的臉,巨大的危機感令她不斷后退。
可是下一瞬,面前這個人卻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來。
他的身上因為這幾天一直在吃藥沾著藥味,閉上的眼睛長睫微顫。
本是強勢的人忽然變得脆弱,寧長纓的狠下的心又在一刻軟了下來。
“蕭敘延,你要是一直像睡著的時候這樣就好了。”
她摟著蕭敘延的肩膀,將人扶起來,半夜差人去找了大夫。
等這一陣折騰結(jié)束,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前兩日因為蕭敘延發(fā)熱,他們沒有入宮,今日該要進宮一趟拜見皇帝皇后再將使臣送回去了。
寧長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著蕭敘延,等著他醒。
自從顧染月去世,他們之間已經(jīng)少有這般寧靜的光景。
不是她質(zhì)問蕭敘延,就是蕭敘延在對她動怒。
“父汗,此事當(dāng)真是我做錯了嗎?”
她的指尖在虛空著描摹著蕭敘延的眉眼,聲音輕得仿佛被風(fēng)一吹就會消失不見。
顧染月在西塞為質(zhì)的第三年,楚國兵強馬壯隱隱又揮兵北上的趨勢。
西塞恰逢天災(zāi),牧民生活艱苦,她的父汗便在那時提出與大楚交好。
要西塞對楚國俯首稱臣絕無可能,那唯一的方式只有和親。
楚國皇帝與太子推出蕭敘延娶和親公主的時候,她闖進了父汗和大臣議事的氈帳。
“父汗!與大楚的和親,我愿前往。”
那時,可汗臉色微變,揮退臣子之后第一次對她厲聲呵斥。
“胡鬧!楚國叫那西塞敵手來娶和親公主,擺明了是要羞辱西塞。”
“你是我西塞最尊貴的公主,怎能屈于人下。”
寧長纓卻不聽可汗的勸告,甚至因為這件事軟磨硬泡了好一段時間。
直到她啟程前往太子哥哥寧長燼軍營,可汗來送她,最后說了一句話。
“長纓,你若是后悔,便叫使臣傳信,父汗接你回來。”
那時的寧長纓滿心滿眼只有蕭敘延,并沒有把父汗這句話放在心上。
如今她受了苦處,嘗到了傷心滋味,才覺出后悔來。
世間的一切并非強求就會有結(jié)果,她費盡了力氣,蕭敘延卻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