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敘延的手握住了那一截白皙脆弱的頸脖,眼睛里已經漫上了猩紅。
窒息的感覺讓寧長纓蹙起眉心,眸中露出幾分脆弱。
“松……松手……”
她擠出兩個字,可眼前的人似乎根本聽不見一般,手上的力道還在不斷收緊。
直到她以為蕭敘延就要這么把她掐死的時候,蕭敘延放開了她。
“我說過,你我之間,只是和親需要,你不該想別的。”
他低沉喑啞的聲音如屋外的雪一樣冰冷,直直刺進寧長纓的心里。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卻笑得連肩膀都止不住地顫抖。
“和親需要……你以為憑我的身份需要來你們大楚和親?”
“蕭敘延,我父汗子嗣眾多,和親公主是誰都行。”
“我是為了你在婚書上簽下名字的。”
寧長纓紅著眼睛,目光如鷹隼一般盯著她今夜的新郎。
墨發入冠,劍眉星目,紅袍加身。
若是他的眼中能多上幾分柔情,那便是所有女子夢中的模樣了。
可是他的心里裝的是顧染月,一個滿身污濁,已經死去的人。
蕭敘延聽著她的話,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以后,你我之間便做相敬如賓有名無實的夫妻,今夜我去書房。”
他說著就要離開,寧長纓的望著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升上來一絲恨意。
“蕭敘延!你今日若是敢踏出這個門,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
她的聲音追出去,可是蕭敘延的腳步卻一刻未停,徑直離開了這個滿室溫暖的屋子。
屋外的飛雪從沒停歇,風裹挾著雪花飄到蕭敘延的臉上,將他身上的燥熱壓下。
將軍府里宴席已經散去,卻還殘留著喜氣。
處處是紅,滿是喜慶的紅色,總讓他想起他未曾觸碰到的雪地里那個人。
要是今天是他和顧染月的大婚,他不敢想象,那身嫁衣穿在顧染月身上會有多驚艷。
可是,他們之間的婚事,從皇帝下旨要他娶和親公主的那一刻就不作數了。
“……染月……”
心中的痛漸漸散開,如同飛在漫天的雪,令他渾身發冷。
蕭敘延卻顧不上身體,徑自跑出了將軍府,往朱雀門城樓下而去。
一片白茫茫的雪里,什么也沒有,深夜里只有他一個紅色的影子,好似他白天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蕭敘延便伸手去撥開雪堆,直到雪見了底露出一抹紅,他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