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敘延,母后今日給我送了嫁衣,好不好看?”
昔年,顧染月將那套嫁衣拿出來給他看,眼中盡是對他們大婚的憧憬。
長公主與鎮(zhèn)國將軍的婚事,皇后親手做的嫁衣。
無論哪一件都是美談,都是無上的殊榮。
蕭敘延看著那件嫁衣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吻了顧染月。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這句話是說給顧染月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因他也無數(shù)次幻想著顧染月身穿嫁衣,同他喜結(jié)連理,從此白首不相離。
顧染月在西塞三年,他守著那枚鴛鴦玉度過了一千多個日夜,染盡相思。
如今,她穿上了那件嫁衣,可是……他卻和另一個女人拜堂成親了。
思及至此,蕭敘延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揪住,痛得令他無法喘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帶著那只鞋子回到將軍府的,只記得今夜的雪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渾身冰冷又很快發(fā)起熱來,蕭敘延在書房昏睡了過去。
恍惚中,他的靈魂穿越時空,穿到了顧染月剛到西塞時。
她一身大楚的公主服在西塞的營帳中極為顯眼。
大雪紛飛的天,無人理會這位公主,只留她在太子帳前等候。
“這就是那位大楚的長公主?楚國是沒人了嗎?送個女人過來給我們玩。”
“這公主如同初生的羊羔,脆弱得很,不會沒幾天就死了吧。”
“大楚戰(zhàn)敗,質(zhì)子就該被我們折磨,這是她的命,我們只要爽了就夠了。”
營帳前,西塞士兵的話一句接一句,都是取笑折辱顧染月的。
他們說的是西塞語,顧染月聽不懂,她誰也不認識便只能等。
顧染月從白日等到了深夜,帳里才傳來一聲:“進來。”
這道聲音蕭敘延再熟悉不過,正是西塞太子寧長燼。
他是用大楚的話說的,叫的人是誰已經(jīng)很明顯。
顧染月便帶著滿身風雪走進營帳,她不曾行禮,即使在風雪中站了許久脊背也不曾彎曲。
“太子殿下。”
簡短的四個字,她說得有力,并不似后來蕭敘延見到她時的模樣。
寧長燼瞇著鳳眸上下打量了顧染月一眼,笑著開口。
“上前來,讓本殿好好看看。”
他這句似乎是將顧染月當成了什么舞姬,要她取悅。
蕭敘延知道質(zhì)子不會好過,可是這般早,顧染月就妥協(xi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