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9頁）

恍惚中，耳邊似乎又傳來她的聲音，那柔軟修長的指尖便輕輕來撫平他的眉心。

蕭敘延看著身邊陪在他身邊的人，僵硬著指尖想去觸碰，可下一個瞬間，她就消失不見。

“月兒……月兒……”

他喃喃地念著，已然紅了眼角。

一年來，他不知多少次看到這樣忽而出現的虛影。

她像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卻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只要他一觸碰就會消散。

蕭敘延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再等一等，月兒。”

“我說過，這世間污濁，我會將它洗干凈。”

他的指尖在虛空中勾勒著那張他想念無數遍的臉的輪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這一年里，他一改曾經的行事風格，朝中重臣大多與他交好。

皇帝覺得天下太平，開始忌憚他手里的兵權，想要提拔新人分走他手上的兵權。

可是，大楚習武之人誰不仰慕蕭敘延，那些調上來的人也都是蕭敘延的人。

軍中看似聽命于皇帝，可是就皇帝發的軍餉還大多要靠將軍府補貼，站誰那邊已經很明顯。

春闈時候及第的讀書人中，近三成受過將軍府的恩惠，朝堂之上已經發生了巨變。

只是……那一心念著繁華假象的皇帝不知道而已……

就算知道，他也阻攔不及了。

“將軍，陛下此刻還在麗妃處，您若是要找陛下議事，怕是多有不便。”

御書房外，順德公公端著一臉諂媚的笑迎上來，眸光意味深長。

多有不便……這四個字蕭敘延不是第一次聽，他只是一點頭隨即離開。

麗妃，是他送進宮里的，她生得好能歌善舞，很快就獲得皇帝恩寵。

短短一年就從婕妤做到了妃位，還不忘本地記得給他遞消息。

蕭敘延只覺得他這一生似乎都有人在給他無盡的福祉，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月兒，我身邊的你，是真的對嗎？”

蕭敘延呢喃著，一步步轉到了御花園。

春光正好，御花園的角落里一棵梅樹花開得很漂亮，只是已經到了快要凋謝的時候。

只一眼，蕭敘延就想起那封被他讀過無數遍的信。

顧染月曾在信中提過，她在宮中種過一棵梅樹，想來就是眼前這一棵了。

“月兒，梅花很好看。”

他伸手接住一朵飄落下來的梅花，輕聲對著身邊的虛影輕聲道。

身邊的虛影站在樹下，聞言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