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頁）

蕭敘延便伸手去撥開雪堆，直到雪見了底露出一抹紅，他才停下。

不是幻覺……顧染月真的跳下來過……

可是她的尸體在哪里？被宮里的人收殮了嗎？

蕭敘延跪在雪地里，愣怔的時候，大雪已經落了他滿頭。

打更人在此時路過，見他身上衣服非富即貴便上前來。

燈籠在照亮他的臉，打更人先是一喜，接著面露疑惑。

“蕭將軍，今日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蕭敘延動了動僵硬的指尖，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顧染月來。

“今日從城墻上墜下來的人，尸首被誰收殮了？”

聞言，打更人面色更加怪異。

“當然是丟亂葬崗了，蕭將軍你問這個做什么？”

亂葬崗三個字落盡蕭敘延的心里，他的眸中滑過一抹痛色，隨即立刻動身往亂葬崗去。

漫天的雪將他的身上打濕，風吹起來，凍得刺骨。

亂葬崗里尸橫遍野，全都是無人認領的尸骨，每走一步都在提醒他，顧染月無人在意。

一片被雪覆蓋的尸體，蕭敘延找不到一抹紅色，看不到她。

他的眼前已經被雪模糊，意識漸漸渙散。

腳下被什么東西絆倒，他往前一步，一只繡著鴛鴦的鞋子映入眼簾。

那只鞋子是顧染月曾經拿給他看過的，然而，眼前沒有顧染月。

“嗷嗚——”

鞋子邊上，一條瘋狗叼著一片紅色嫁衣，惡狠狠地盯著他。

而那嫁衣，是顧染月身上的……

蕭敘延的瞳孔猛地一縮，那嫁衣上未被破壞的金線刺痛雙目。

圓月之下，瘋狗與他對視片刻，不知是不是被他眼中肆虐的瘋狂嚇到，松開嘴立馬跑了。

嫁衣碎片掉落在雪地上，沾著白雪暈出一片血跡。

他往前走了兩步，就在這四周見到了更多。

一片片紅色，在雪上如同點點綻放的紅梅，與斑駁的血跡相呼應。

心臟的悶痛消失了，轉而是如冰錐刺進心口的痛，從心尖蔓延至全身。

顧染月……她是一國公主啊，她死了怎么會無人收殮，最后被野狗分食。

他渾身失去了力氣，跪倒在雪地里，顫抖著手拾起那只紅色的鞋子。

雪沾在睫毛上，眼前是一片白，回憶也隨之涌來。

“蕭敘延，母后今日給我送了嫁衣，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