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1頁）

那風(fēng)雪中無人收殮的尸骨，瘋狗嘴里碎裂的嫁衣，斑駁在雪地里的血跡。

蕭敘延又想起顧染月那不肯彎折的脊梁，想起她那句。

“楚人永不為奴。”

他的公主這般驕傲，卻為了家國妥協(xié)，還被人說成了自甘墮落侮辱國家顏面的人。

蕭敘延從未有哪一刻如此向往戰(zhàn)爭，向往嗜血肅殺的感覺。

想騎上戰(zhàn)馬，帶著楚國大軍將西塞踏平，讓西塞人永世為奴。

想到這里，他的眸光變得愈發(fā)危險(xiǎn)，仿佛下一個瞬間就有人要在他手中死去。

一片沉寂，寧長纓的心跳愈發(fā)的快，心中從未如此慌亂。

心跳到嗓子眼的時候，蕭敘延的聲音落下。

“沒有？沒有那你為何句句不離西塞。”

“你真以為，一個西塞能護(hù)得住你嗎？”

他的話不似玩笑，聽得寧長纓手心不自主地冒出汗來。

從他們相見以來，蕭敘延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即便是在途中的那家客棧，蕭敘延警告她的時候也是講究禮數(shù)的。

她沒見過蕭敘延這個模樣，心里那點(diǎn)別的想法也動搖起來。

“如今大楚和西塞交好，你我之間關(guān)系好一些有利于兩國交往。”

“我說的是事實(shí)，不是威脅。”

寧長纓很快穩(wěn)住情緒，正色道。

她的話是有道理的，蕭敘延卻不想再聽。

不知道是因?yàn)檫€在病中還是因?yàn)閯e的什么，他的腦袋突然有些疼。

“滾，滾出去！”

他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厲聲將寧長纓斥出了書房。

等人離開，他喘著氣緩了許久，才將這陣頭暈熬過去。

病中的人多需要休息，可是他卻不想再睡。

他怕再閉上眼睛，又會做那個夢，又會夢到顧染月在西塞的場景。

而他卻只能作為旁觀者，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凌辱，自己卻連報(bào)復(fù)都做不到。

甚至……現(xiàn)在，他還娶了逼死她的女人。

“呵呵……”

蕭敘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從床上起來。

看著還帶著熟悉記憶的書房，他忽然有些慶幸，當(dāng)時他沒讓寧長纓動書房的東西。

這書房中，有顧染月從民間搜刮來的話本子，有她送給他的筆墨紙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