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纓知道她是顧染月的生母,可是……顧染月在西塞受辱三年,她怎么還對自己這般好。
看著女人面容祥和的臉,寧長纓一時間竟不知道她是在做戲還是真心。
她囫圇應著皇后的話,坐上回將軍府的馬車。
將軍府里,一草一木都被她換成了自己熟悉的樣子,可是終究不是西塞。
看著這些東西,她突然就心生煩躁來。
“來人,把這些東西都撤走。”
她吩咐下人拆走氈帳,撈走池子里養的蛇,牽走拴住的羊。
這般一折騰就到了夜晚,可是蕭敘延卻一直沒回來。
寧長纓守著空蕩的將軍府,房中深夜還燃著燭火,她沒有半分睡意。
“夫人,將軍還是沒回來。”
亥時,婢女又來給她通報了一聲。
握著茶杯的手一僵,她不禁想起今日在御書房門口看到的蕭敘延。
那個笑……蕭敘延難道是想跟著顧染月去死嗎?
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冒出一個頭來,手里的茶杯就被她突然捏碎。
滿手的血腥嚇了婢女一跳。
“夫人,您的手!”
她的叫聲才想起來,另一個聲音就跟了進來。
“她的手怎么了?”
沉而凌冽的聲音,是蕭敘延!
寧長纓亂得理不清的心這一刻突然落到了實處。
她剛起身,蕭敘延就出現在她眼前。
他換了一身衣服,明艷的藍色,墨發盡數入冠,端的是君子模樣。
寧長纓的心跳頓了一下,接著跳得更加劇烈,她猶豫著開口。
“你……去哪里了?為何這時才回來?”
蕭敘延的目光落在茶杯碎片上,接著落在她的手上。
一室沉默的時候,蕭敘延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還愣著做什么,去準備水和帕子,叫人來把這里收拾干凈。”
婢女領命退下,他才淡淡開口回答寧長纓。
“和陛下聊了些要事故而回來得晚了些,你不必等我。”
這一次他們的見面比大婚之后的每一個時候都要平靜,蕭敘延的情緒很穩定。
穩定到寧長纓都要懷疑自己并沒有說過那些侮辱顧染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