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6頁）

蕭敘延愈發覺得當初的自己是被忠心兩個字蒙蔽了雙眼，連這樣的君主也言聽計從。

昏君，為百姓帶來的只會是無盡的痛苦。

就像曾經給顧染月帶去那三年的異國噩夢一樣，那本是他可以阻攔的無妄之災。

想到顧染月，蕭敘延心里那一片堅硬的地方都變得無比柔軟。

他抬眼，對上皇帝的眼睛。

“陛下，恕臣不能從命。”

“大楚已然兵強馬壯，不能任由那樣一個邊塞小國騎到我們頭上來。”

“三年前他們那樣凌辱我們大楚的長公主，為何就要我隱忍，看著我的夫人敗壞我的門楣。”

蕭敘延強勢的一面展露出來，眸中鋒芒像是身臨戰場，滿身是不可靠近的比人氣勢。

皇帝腳步發虛，竟然是站不穩一般跌坐在了椅上。

長公主……顧染月，是個一年多不曾出現在耳邊的名字。

那是他曾經最寵愛的女兒，可是她卻在為質的三年丟盡楚國的臉，為了皇家顏面他將她當成了棄子。

如今，蕭敘延突然提起，他的腦海中竟然連女兒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人不可有傲氣卻要有傲骨，楚國百姓和楚國一樣，無法容忍侵犯。”

“蕭家世代征戰沙場保家衛國，鐵骨錚錚，臣亦與列祖列宗一般愿為大楚一統天下浴血犧牲在所不辭。”

恍惚時候，蕭敘延的聲音再度響起，話語振奮人心。

皇帝身心震顫，就連地上還跪著的何忠賢都忍不住開口。

“陛下！西塞冒犯在先，此番不該猶豫！”

“請陛下下旨出兵，臣愿跟隨蕭將軍踏平西塞！”

臣子勸告的話回蕩在耳邊，皇帝心中仍在猶豫動搖。

一室安靜的時候，御書房外傳來順德公公的聲音。

“陛下，麗妃娘娘求見。”

聽見麗妃兩個字……皇帝嘆了一口氣，揮了揮衣袖。

“出兵之事容朕再想想，你們先退下吧。”

他這番作為明擺著是在逃避，何忠賢心里的熱火涼了一半。

他領命退下，轉頭去看蕭敘延，卻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神色變化。

“將軍……陛下這般，您就一點不生氣嗎？”

何忠賢和他走了一路，越是想越是沒想通，便實在沒忍住開口問他。

畢竟，蕭家權勢擺在那里，卻要娶和親公主。

不僅如此，還看著和親公主與他人私會，侍奉的君主還要他壓下來。

換做哪個男人怕是都要在御書房死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