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3頁）

“謝聞舟！”

地下室的隔音很好，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擋不住林晚棠的哭喊與求饒。

曾經欺辱過自己的人如今得到了報應，明明該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她的心里卻升不起一絲的開心。

謝聞舟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試探著開口去問她的意思，“怎么樣，昭昭，你滿意嗎，若是你不滿意就告訴我，只要你能解氣，能原諒我，怎么做都可以。”

她抬頭看向直到這一刻仍舊連西裝都不曾皺過一分的謝聞舟，心口處積壓的郁氣始終未曾消散。

想了想，她看著眼前這張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的臉，童昭終于明白了過來自己心中那股別扭感從何而來。

“只是這樣嗎？”她說。

謝聞舟一愣，隨即又緩和了神色，眼中帶著寵溺，似乎無論她說出怎樣的話他都不會生氣，只會想是哪里做得還不夠。

“昭昭覺得哪里不夠？”

童昭眸色漸冷，目光仍舊看著他的臉，聲音淡淡的，“人不夠。”

“謝聞舟，當初欺負過我的人，不只有他們。”

聽到這句話，謝聞舟臉色一冷，他握住她的手腕，卻又極力壓制著話語中的冷，“還有誰，你告訴我，我說過，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謝聞舟，你真的不知道嗎？”

童昭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每一個字都如同淬了寒冰，扎進了他的身體，讓他頓時僵在了原地。

林晚棠的喊聲沖破地下室的門鎖，清晰地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謝聞舟，你要為她報仇，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血液一寸寸涼透，謝聞舟想要裝作沒有聽見，下意識想要逃離，可童昭抬手撫上他的側臉，又讓他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光線透過狹小的窗口灑了進來，卻驅散不了地下室入口處的黑暗。

她收回手，站起身越過他往外走去。

聲音卻一字一頓，哪怕他不想聽，也還是全部清晰傳入了他的耳中。

“謝聞舟，她說的沒錯，要為我報仇，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我本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對我產生敵意，因為在你們這樣的人眼里，其實根本看不見我們這些窮人。”

“將我帶進這個圈子的人是你，保留著我女友的身份，卻又與旁人曖昧不清的人是你，縱容他們欺我辱我的人更是你。”

“謝聞舟，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謝聞舟不想承認。

他張了張口想說不是這樣的，他想說他是愛她的，可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卻忽然全都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恍惚間他會回到了五年前，看到了那時謝聞舟滿臉不耐，斥責童昭不該跟蹤他，不該故意燙傷林晚棠。

看到那時的謝聞舟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撲向另一個人。

看到那時的謝聞舟在舞臺上與旁人四手聯彈，連自己的女朋友在臺下被人踩到手骨粉碎性骨折都不知道，甚至還在時候用錢封口，保下了那些傷害她的兇手。

看到那時的謝聞舟在林晚棠和童昭一同被綁架，綁匪說要放棄一個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放棄了童昭。

這叫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