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給任何解釋,只想堵住對方的嘴。
果然,吳峫似乎被這個答案噎了一下,臉上的溫和關切僵了一瞬,隨即化為帶著探究的復雜神色。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安慰的話,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抱歉。”
胖子也停下了咀嚼,看著謝塵宴低垂的頭,圓臉上掠過一絲真正的通情,可很快又被他慣常的粗獷掩蓋。
“哎喲,這……小哥兒,別難過,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你看我們幾個,不也是天南海北湊一塊兒的嘛!”
黎蔟撇了撇嘴,沒說話,看謝塵宴的眼神少了些之前的煩躁,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張啟靈的目光依舊落在跳躍的火苗上,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
謝塵宴沒有再回應。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已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留下幾個彎月形的白印。
心里的恨意像毒藤一樣纏繞,瘋長。
他們裝什么好人?
這廉價的通情和道歉,比直接的惡意更讓他感到惡心和屈辱。
他們懂什么?
他們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拋棄是什么滋味嗎?
他們知道在絕望中掙扎求生,看透人心險惡是什么感覺嗎?
謝塵宴不需要通情,他憎恨通情。
這只會提醒他有多弱小,有多可憐。
火堆還在燃燒,可謝塵宴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了。
身l內部涌出的冰冷恨意,比廟外的風雨更刺骨。
他把自已縮得更緊,像一只豎起全身尖刺的刺猬,用沉默和低垂的頭顱,無聲地抗拒著外界的一切。
剛才那一點點因為食物和溫暖而產生的,對陌生人戒備的松動,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堅硬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