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瀟因被打得奄奄一息,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蜷縮在地上。
姜銘宇喘著氣,擦了擦臉上的血,正準備最后一擊——
“砰!”
倉庫的門突然被踹開。
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傅嫣然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地盯著他們。
裴瀟因看到傅嫣然出現的那一刻,眼里瞬間迸發出希望的光。
他拖著被打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瘸一拐地撲向她,眼淚簌簌落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嫣然……他、他要殺我!姜銘宇瘋了!他見不得我好……”
傅嫣然一把摟住他,目光陰沉地看向姜銘宇,聲音里壓著暴怒:“你什么意思?”
姜銘宇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一聲,將手里的鋼管隨手丟到一旁。
“哐當”一聲脆響,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在空蕩的倉庫里格外刺耳。
“傅嫣然,”他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你最好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誰錯了。”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別忘了,你今天還欠著我的。”
傅嫣然眉頭緊鎖,語氣冰冷:“不是你勾結周時禮的嗎?”
“呵。”姜銘宇短促地笑了一聲,目光里閃爍著寒光,“那好啊,那我現在就告訴媒體——”
他盯著傅嫣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擔這些輿論,我沒記錯的話,傅家最近是想買下城東的那塊地皮吧?”
說罷,他又轉向裴瀟因,“裴先生也不想明天網上說你是小三吧?”
裴瀟因面色一白,嘴唇顫抖著,立刻柔弱地靠在了傅嫣然的懷里,哽咽道:“嫣然,都是我的錯……肯定是因為婚禮沒辦完,所以姜先生生氣了……”
傅嫣然眉頭皺得更緊,看向姜銘宇:“如果是因為這個,我可以補給你,你又何必為難瀟因?”
姜銘宇嗤笑一聲,眼底滿是譏諷:“不用白費力氣了。”
他緩緩站直身體,盡管滿身是傷,脊背卻挺得筆直,“誰稀罕你的婚禮?就算不走這個形式,我也仍然是傅小姐。”
說完,姜銘宇不再看他們,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步步朝倉庫外走去。
經過傅嫣然和裴瀟因身邊時,他腳步微頓,聲音像淬了冰:“今天的事情就先這樣。”
“別著急,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傅嫣然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心臟突然被某種陌生的情緒狠狠刺了一下。
他明明滿身狼狽,明明被她親手捅了一刀,他明明該憤怒、該歇斯底里,可他只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就讓她胸口發悶。
傅嫣然忽然意識到,她似乎從未真正看清過他。
懷里的裴瀟因還在低聲啜泣,可她竟莫名覺得煩躁。
她下意識抬手,想擦掉他臉上的淚,可指尖剛碰到他的皮膚,腦海里卻閃過姜銘宇嘴角帶血冷笑的樣子。
她的動作僵住了。
一種隱秘的、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