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從魏營出來時,她披頭跣足,兩手空空,看起來一副死去活來的鬼樣子,哪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因此這塊木蘭枝,也就無人當回事。
不看覺得空蕩蕩的,看了卻又睹物思人。
她怎會不記得,她給蕭延年繡起了帕子。
蕭延年想要繡什么,她一樣也沒有不依的。他要芭蕉葉,就給他繡芭蕉葉,依他。
“好好好。”
除了帕子,他還要一雙鞋墊,鞋墊就鞋墊,依他。
“哎哎哎。”
就借此機會,在那人跟前穿針走線,水到渠成地提到了繡花針的事。
“欸?我在門中許久,竟不知這繡花針還有許多妙處呢。主人偏心,怎么教了旁人,卻不教我。”
那人笑,“這有什么好學的。”
阿磐便纏著他,帕子放在一旁,親昵地去晃那人手臂,“教教我嘛,教教我嘛。”
那人的手臂正支在膝頭,被她晃得全身都要動起來了,“你以后都在我身邊,還學那些干什么。”
阿磐笑瞇瞇的,“我如今上進了,這不是好事兒嗎?再說我好奇呀,這么小小的一枚針,怎么就能飛出去呢?也太有意思了。”
那人輕笑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可思議,“你上進了?”
他還瞧不起人呢。
阿磐狗腿子似的給他斟茶,“是啊是啊,知恥而后勇,總是好事,我從前許多本事不也都是主人教的。”
說著話,還裝模作樣地作了一揖,“主人也是先生,先生教我。”
只要能學了這門手藝,叫先生有什么了不得,哪怕叫他“父親”也沒什么關系。
這時候她的臉皮可厚著呢。
那人不肯,竟然連一點兒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不教。”
什么人這是。
不教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