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神色肅然,眸光清冷,開口時亦是涼薄無情。
他說,“你就是這么做‘刀’的。”
阿磐心神一晃。
是了,主人要她做一把刀,她臨別時也應了要去做主人的一把刀。
因而不是人,只是刀。
那人冷言冷語的,繼續說了下去,“這把刀不殺謝玄,卻刺向了自己人。”
是了,擋了孟亞夫的刀,孟亞夫因此被魏武卒圍殺,被周褚人一刀砍了頭,這便是把刀尖刺向了自己人。
因而雖然不曾親自動過手,但道理卻是一樣的。
那人瞋目切齒,“你怎么敢?”
阿磐的眼淚在眸中團團打著轉兒,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回道,“主主人息怒求主人息怒阿磐沒有認出是孟師兄”
甫一開口說話,扯得嘴角生疼。
陸商驟然呵斥,“休管是不是孟師兄!千機門就是要殺魏王父!難道你不知道!”
這暴喝使她全身一凜,她知道,她怎么會不知道。上一回驛站騙局,不正是要刺殺魏王父嗎?
阿磐硬著頭皮辯白,“王父對阿磐早起了疑心阿磐阿磐只只想去擋一劍,好取得王父信任求主人不要生氣”
她在知道自己要完的時候,已在路上想了這個勉強的理由。
她不知道這理由蕭延年信不信,但除了這個勉強的理由,已經再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那人可信?
那人不信。
那駭人的巴掌又揚了起來,阿磐駭得倉皇閉緊眸子,心里雖惶惶驚懼,但不敢避開分毫。
她已經做好了生生挨著的打算,然那一巴掌并沒有落下來。
那人冷笑,“你可如愿了?”
并未。
從未。
沒有得到信任和垂憐,得到的只有疑心與冷待。
頭低低垂著,話聲也低低的,“阿磐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