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里正的老臉生疼。
他撓撓頭,問了這位從屋里出來之后就站立在那的貴人:“貴人可是有事相告?”趙玦已經將板子上他的外袍拆了下來,未嫌棄褶皺和臟污,直接穿在了身上。
“可還有其他可以歇息的地方?”“這這,貴人啊,您要知道,現在村里的住處連留在村里的婦孺都不夠住。
”里正又撓頭。
“那便在這陪孤我一起等吧。
”趙玦提起衣袍,坐在了石階上,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啊?”屋里,沈穗寧第一時間確認了謝風華現在沒什么大礙,松了一口氣。
她等了一會,見趙玦遲遲不歸,有些疑惑。
遂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一推薦簡陋得像個簾子的門就見趙玦和里正二人排排坐在石階上。
趙玦聽到聲音,回了頭,“怎么了?”“你不歇下?”“不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三寶就帶人來了。
你先去歇著吧,等要走的時候,我喚你。
”一想到在林中時,趙玦的那個噴嚏聲,沈穗寧就覺得有幾分良心不安:“外面天冷,還是進屋吧。
感了風寒就麻煩了。
”趙玦愣了愣,遲疑了片刻,站起身來。
“好。
”兩人進了屋,只留下里正一人在外。
他又茫然地撓了撓頭,對著空氣問了一句:“那我呢?”角落的小女孩不再有動作,也許已經睡著了。
沈穗寧躡手躡腳地將謝風華移到最里的位置,貼著他躺下,見趙玦還站著,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不小的位置:“殿下,快點歇著吧,今天太累了,好歹躺一會。
”這個臨時搭起來的破屋子四處漏風也四處漏光。
月光從縫隙處擠進屋子,正巧灑在了草席上的沈穗寧,把最里的謝風華隱在了黑暗里。
趙玦輕輕坐下,緩緩躺下。
兩人之間還足留著能再躺一人的空隙。
他閉著眼,聽見旁邊窸窣的聲音,猜測著是不是月光太亮照得她不舒服,也許她在嘗試用衣服遮住眼睛。
他只是猜著,不敢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