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猛拍大腿,語速極快,生怕說慢一會就惹得貴人不快,“再者,去年收成本就不好,沒多少糧,大家能分到的自然就比其他村少些。
”“但算上這些和朝廷發下來的布匹建材,也算是能讓我們這群生下來的人活著了。
”方才給沈穗寧遞木墩子的孩子又扭捏上前來,她張著雙帶著希冀的眼睛看著沈穗寧。
因為太瘦,她的眼珠子像是快要掉下來一樣,發紫發黑的皮膚上一片皸裂。
沈穗寧見她這樣自然能明白她是來討什么的。
只是他們此行人不多,帶的東西也不多。
她猶豫片刻,還是喚人給她掏出來一個餅子。
“你就在這吃。
”那女孩狼吞虎咽,大口咬著,一個不注意就把噎住了。
沈穗寧連忙遞去一杯熱茶。
那女孩接過大口飲下。
這邊一邊看著她吃著,一邊聽著那邊趙玦等人的話,沈穗寧心里唏噓一片。
沒穿越前,她哪真見過餓成這樣的人。
趙玦轉過身來,見沈穗寧坐在那看著一個孩子,又轉身面向謝風華:“整日里悶在府里,萬沒想到這外面路這么難走。
”他頓了頓,又接了一句,“不過還是要走一走。
”離京來這一段路讓大家有些許疲憊,連趙玦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謝風華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又或者是說給坐在后面的那人聽。
里正也不能丟這幾位貴人一直在外面凍著,他接著招呼著人往他那個還能湊合拿來接客的住處走。
里正在鄉里也算是勤勤懇懇,對鄉里算得上是問心無愧。
他膝下無子,前些日子朝堂說出勞力來重建他那個倒塌的破房子的時候,村里不少年輕人來幫他先搭起來了落腳處。
搭起來的房子實在潦草,甚至還有地方漏著風。
地上滿是混著冰渣的的泥腳印,塌上盡是灰塵。
剛剛那個女孩又跟著來了,她給沈穗寧用缺了口的大碗倒了水,水上浮著滿滿的灰塵。
沈穗寧朝著那個小孩笑了笑,但實在對這碗水下不了嘴。
她將碗放到了桌子上,道了謝。
她放著空,身側幾人的談話在她耳邊掠過,沒去捕捉,只是透過窗戶去看外面荒蕪的田地。
京城周圍種的應該是冬小麥,十月種麥。
此番大雪大寒,已經把田里的幼苗幾乎都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