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下最好的方式,便是等待。
等水面上的人離開,找機會再出水。
可白琰已經溺水了,他們等待的分分秒秒,都會把白琰往死亡路上推。
緲映雪當下做了決定,抓住白琰,又往深處游去。
以前聽母妃提過,玉京為了承接運河來的大小船只,其實地下的水道有很多是互通的。
她記得小時候丟在御花園水渠里的許愿花燈。
若是不見了,母妃總說,應當是流出了皇城,飄向連她也找不到的遠方了。
她如今便只能賭,賭她們能像她的那些花燈一樣,在互通的水道里,游出危險的皇宮。
只有一件事,她是不想帶著季燁之一起賭的。
她賭,是因為她得帶著白琰,為他博一個活命的機會。
但季燁之,并不需要賭這個機會。
但是,無論她往前游了多遠,只要她回頭一瞧,總是能看見季燁之一直在她身后。
水下無法說話,連眼神和手□□流也很有限。
但季燁之搖了搖頭,她就知道不能上水面。
而她往深處游,不需要做任何解釋,季燁之就會跟過來。
這并不是一種默契,而是一種多年相處以后的信任。
在往后的時間里,有很多次危急時刻,她都充分體會到了這種信任。
就如同前幾日晚宴前,季燁之信誓旦旦地說,她若是能科舉,一定能連中三元。
果然游至深處,有道略狹隘的彎道。
彎道外的水質澄澈如明鏡,似溪流從山間來,明顯與皇城內部的水質不同。
季燁之突然游快了,超過她先上了岸。
而后她聽到水面上傳來一句溫潤的聲音,喚她道:“沒有危險,殿下可以上來。
”她因為拖著白琰,就算出了水面,也是得慢游至淺水處,然后等身子大半部分能出水面了,她才真正靠了岸。
季燁之也在岸上順著她的方向追,等她一就近靠岸,便及時伸出了手。
緲映雪先把肩上的白琰遞了過去,季燁之那只手卻還伸著,一時竟沒有接。
她以為是自己遞得不夠遠,于是抓著白琰的腰,把他的頭又往前送了送,直送到季燁之的手邊。
季燁之伸出去的手立馬往下偏移,躲過了白琰的耳朵和下巴,一轉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如一塊長布一般,拽著輪了半圈,甩到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