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猛地抬頭,迎著修士再次襲來的靈氣掌風,將剩下的力氣全灌進右腿。
他像顆被彈出的石子,以一個極其別扭的角度沖向修士,降魔杵不是砸向?qū)Ψ剑琴N著地面滑過去,勾住了修士受傷的膝蓋。
修士沒想到他會用這種市井斗毆的招式,重心一歪,竟被宋奕撞得踉蹌后退。就在這剎那的破綻里,宋奕左手摸出最后一根雷紋管——里面裝著五錢爆靈粉和一錢雷靈粉,是師傅原本想試試能不能劈出三丈長閃電的量。
“嘗嘗這個!”宋奕咬碎雷紋管尾部的引信,將銅管狠狠砸向修士。
修士瞳孔驟縮,慌忙祭出最后的靈氣護罩。但這次,雷靈粉和爆靈粉的混合物在他眼前炸開,兩丈五尺長的電光裹著硫磺味的煙火,像條憤怒的火龍,撞在護罩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隆!
白光散去時,修士半跪在地上,法袍被電光燎得只剩半截,頭發(fā)焦黑如草。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雙手,那里的靈氣波動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剛才那一炸,竟震散了他大半的靈氣。
宋奕也倒在地上,禁骨的反噬讓他渾身骨頭都在哀鳴,連動根手指都疼。但他看著修士狼狽的樣子,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了血。
“你……”修士指著宋奕,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再也提不起力氣發(fā)動攻擊。遠處傳來隱約的劍鳴聲,修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死了。
風停了。
宋奕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望著被烏云遮住的太陽。
狗剩和丫蛋跑過來,跪在他身邊哭,眼淚滴在他的臉上,溫熱的。幸存的凡人圍過來,有人給他包扎傷口,有人撿起地上的雷紋管碎片,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宋奕的手摸到懷里的玉佩,那絲紅光已經(jīng)褪去,只剩下焦黑的溫度。
他想起師傅說的“骨頭里藏著比靈氣更烈的東西”,原來那不是力量,是哪怕知道打不過,也敢揮起拳頭的勇氣。
“宋哥哥,你疼嗎?”狗剩用袖子擦他臉上的血。
宋奕搖搖頭,看向城墻外的荒野。他知道,還會有更多的修仙者來,帶著更厲害的法術(shù),更傲慢的眼神。但他摸了摸自已還在疼的骨頭,突然覺得,只要這些骨頭還能站起來,臨陽城就倒不了。
爐火不知何時又被點燃了,映著鐵匠鋪的斷壁殘垣,像顆不肯熄滅的星。宋奕被人扶起來時,看見丫蛋正把那半袋雷靈粉倒進陶罐,動作笨拙得像只剛學飛的鳥。
“等我好點了,”宋奕對著孩子們的耳朵輕聲說,“教你們放三丈長的閃電。”
狗剩和丫蛋的眼睛瞬間亮了,像兩顆被烏云藏起來的星星,終于又露出了光。
宋奕望著那點光,突然明白,師傅留下的從來不是雷靈粉,也不是禁骨的法門,而是讓這點光無論如何都不會熄滅的勇氣。就像凡人的骨頭,就算被打斷,也能憑著一股狠勁,重新站直了。
遠處的劍鳴聲越來越近,但臨陽城里,已經(jīng)有人拿起了錘子,開始敲打那些斷裂的銅管,“叮當”,“叮當”。
一場勝利的“鑼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