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的手有些冰涼,微微抖著。
“你先進(jìn)去。”她對錢萊說,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又上了電梯。
電梯在一樓停下,許志文
的辦公室就在這邊,他大概是看完任舒妍回來辦公了。
許清歡停在他辦公室門口,隔著小窗看到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翻開,手指放在書頁上摩挲,似乎書里夾了什么讓他無比懷念的東西。
許清歡的視線暗了暗,她敲門進(jìn)去,看著許志文有些不自然地將書頁合上,看向她:“你怎么……過來了。”
不同于錢萊在的時候父女兩個的敵對態(tài)度,兩個人單獨相對時,氣氛出奇地詭異、尷尬,乃至空氣中都混雜著奇怪的氛圍。
許清歡感覺到自己手一直在抖,她無聲將手塞進(jìn)了口袋里,若無其事地看向她父親。
“跟誰結(jié)婚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忽然開口說。
許志文直到此時臉上才露出一些慍怒:“我們把你養(yǎng)那么大,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結(jié)婚怎么就成了你自己的事情了?”
他說完,似乎自己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句話有些極端,又補充說:“至少要讓父母知道,讓雙方父母見一見,這樣起碼人家家里才會重視你尊重你。”
他說完,感覺到許清歡平靜了很久沒出聲,她就那么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會兒,她又把視線落在了許志文剛才看的那本書上。
她忽然開口:“你覺得我會和姑姑一樣嗎?”
“姑姑”這兩個字明顯挑動了許志文的神經(jīng),他眼睛微微睜大,目光里很詫異:“你怎么知道你姑姑的事情?”
“我奶奶臨終前跟我說的。”許清歡抬眼看他:“她跟我說了姑姑跟那個男人的事情。”
“你奶奶……還跟你說了什么?”許志文的視線變得猶疑,里面充滿了忐忑和不確定。
相比之下許清歡顯得無比鎮(zhèn)定,她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了眼父親的表情,視線里多了幾分置身事外的審視。
她就這樣面無表情地欣賞了一會兒,這才張口:“還說了姑姑難產(chǎn)……一尸兩命的事情。”
聽到這句,許志文遲疑的視線終于緩了過來,他呼出一口氣,繼續(xù)端起了父親的架子:“你既然知道你姑姑的事情,就更應(yīng)該警醒,不要讓自己走上她的老路。”
“但我不是我姑姑。”許清歡面無表情地說:“錢萊跟那個男人也不一樣。”
“那你也不該就這么隨隨便便跟人領(lǐng)證,我和你媽甚至都沒有見過他!”許志文怒從中來,十分有威嚴(yán)。
許清歡的唇緊緊抿著,口袋里的手依舊不受控制地晃動,她又看了眼許志文,面色冷到了極致。
“我為什么不想帶給你們看,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家?”
“爸,你心里不清楚嗎?”
許志文瞳孔震了震,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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