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茉茉試圖從后視鏡里看一眼他,但沒能看到,只看到小叔低著的頭。
她于是自己解開了安全帶,爬到中控臺上,歪著頭去看小叔的臉,發現他的眼圈又紅紅的。
和上次她在房間里看到的一樣。
她伸出小手拉了拉錢萊的手指:“小叔,你是不是不開心?!?/p>
錢萊這才注意到她自己加開安全帶過來了,用力吸了吸鼻子,他抹了一把臉說:“我沒事,你快去坐好,不要自己解開安全帶?!?/p>
錢茉茉沒聽他的話,自己爬到了前面,在副駕駛上坐下,胳膊肘放在中控臺上撐著臉:“是不是因為,那個漂亮的姐姐要跟別人玩了,不跟你玩了?”
她說完,感覺到小叔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視線。
“是。”她聽見小叔說:“她從來都沒想過跟我玩?!?/p>
他只是恰好在她需要的時候送上門,又恰好被她選中了利用而已。
然后被她用完又丟掉,只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在她的選擇范圍內。
也是,剛才那個男人一看就是個成熟穩重的精英男,比他沉穩、比他閱歷豐富。
更何況,他還是許清歡的初戀,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許清歡二十歲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呢,又怎樣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反正肯定不會像對他那樣,愛答不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錢萊勾著唇冷嘲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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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錢家只有錢行之錢萊和錢茉茉三個人,林羽然跟朋友約著出去吃飯了。
飯桌上,錢行之看了眼錢萊腫得像蜜蜂蟄過一樣的眼睛,皺了皺眉:“二十多的人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哭?”
錢萊被罵得抬頭看了他一眼,反駁道:“我沒哭?!?/p>
“那你解釋一下,你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是怎么回事?”錢行之氣不打一處來。
作為哥哥,他自認為從小到大給錢萊的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都是恰到好處的,不至于讓他驕奢yin逸,也不至于捉襟見肘。
錢萊確實也不負所望,一路照著根正苗紅長,雖然有時候缺心眼了點,但都還在可接受范圍內。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談個戀愛他能談成這樣,這都半年了。
“窩不窩囊!就那么非她不可?!”他恨鐵不成鋼地說。
錢萊不服氣地看了他一眼,別著勁兒開口:“誰說我是因為她哭的,我哭我的青春和感情不行嗎?!?/p>
他吸了吸鼻子,想到今天在酒店看到的許清歡以及那個跟她成雙成對的男人,就咬牙切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