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掃了他一眼:“有什么區(qū)別嗎?反正都是訂婚。”
“但是、”錢萊的聲音有點哽咽,但又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起碼、起碼你應(yīng)該告訴我,告訴我今天是你和他的訂婚典禮,而不是讓我在自己女朋友跟別的男人訂婚這天還像個傻子一樣睡到12點,像是沒這回事一樣。”
“那你現(xiàn)在是想干什么?”許清歡幾乎冷漠得不近人情:“想要我給你一個解釋?還是說你接受不了我和別的男人訂婚?”
她的聲音帶著寒冬的涼意:“接受不了的話——”
“那就分手。”
“我不介意了,也不會再……
聽完她的這句話,錢萊幾乎是以一個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她,視線里都是不解。
“分手?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說出分手?就因為我問你要一個解釋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拳頭也攥起來,似乎內(nèi)心極力感到不平。
“作為你的男朋友,眼睜睜地看著你穿著訂婚禮服跟別的男人成雙成對地從酒店里走出來,我想要個解釋……這很過分嗎?”
“不過分。”許清歡的語氣平靜,但所有的耐心都已經(jīng)耗盡了:“但是我不想解釋。”
“我說了,接受不了就分手。”
她的話像是一種無情的宣判,讓本就無處申訴的錢萊徹底泯滅希望,然而更令他絕望的是,許清歡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一般,說完這句,轉(zhuǎn)頭就走了。
顯得他鄭重其事地找過來要解釋這件事情就像一個笑話。
他也像個笑話。
-
許清歡今天喝了一些酒,本以為會有一個好的睡眠,可她被助理送回酒店之后,頂著疲憊的身體和大腦躺在床上,醞釀半天都沒有一點睡意。
她昨晚就沒能睡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身體的疲倦和內(nèi)心的煩躁反復地侵擾著她,她卻連好好躺下來睡個好覺都做不到,黑色手機循環(huán)播放著助眠的音樂,此時卻像是噪音一樣惹人心煩,她拿起手機本來想將音樂關(guān)了,眼淚卻莫名其妙落在屏幕上,令手機的觸控不聽使喚。
“啪”得一聲,手機被她摔在了墻上,瞬間四分五裂。
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心口令她難以喘息,手也在顫。
她走到床頭柜打開抽屜找藥,發(fā)現(xiàn)藥瓶已經(jīng)空了,這才又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去看心理醫(yī)生了,藥也早就吃完了。
她厭惡和人交流,也厭惡去看心理醫(yī)生,藥物只會讓她的失眠癥狀越來越嚴重。
許清歡看著空了的藥瓶,整個人忽然在某一瞬間卸了力,她癱軟在地上,頭枕著床,茫然而又長久地盯著天花板,眼睛很緩慢地眨著。
過了很久,她無力地出了一口氣,扶著床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將黑色的手機也從地上撿起來,放在了床頭柜上。
然后她轉(zhuǎn)身從臥室走出去,拖著緩慢而沉重的步子往酒柜那里走。
酒柜就在客廳,只是往那邊走正好要路過餐桌。
餐桌上放著一些常用的工具,紙巾、shi巾還有水果刀。
許清歡的視線從水果刀上緩緩地略過,又很緩慢地、將視線轉(zhuǎn)移過來,落在水果刀。
她的腳步頓住,動作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