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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很長時間,我與林敘白再無交集。
父親的手術很成功,術后恢復得比預想中快。
每天清晨幫他擦身換藥時,總能看到他眼角的笑紋里盛著欣慰,
“星星啊,等爸能走路了,就去擺攤賣煎餅,咱不求大富大貴,安穩度日就好?!?/p>
我笑著把溫熱的粥遞到他手里,“爸,您安心養著,學費我已經湊齊了。等您好利索,咱們就搬家,換個帶陽臺的房子?!?/p>
休學手續辦得倉促,重返校園時已是深秋。
我抱著剛領的教材穿過林蔭道,迎面撞見抱著籃球的系主任。
他推了推眼鏡打量我,“鹿昭星?聽說你為了照顧家人休學了,現在沒問題了?”
我連忙點頭,將懷里的教材抱得更緊些,“謝謝主任關心,家里都安排好了。”
系主任點點頭,目光落在我洗得發白的袖口上,忽然嘆了口氣,
“你父親的事我聽說了,不容易。對了,之前你申請的國家勵志獎學金批下來了,下周記得去辦公室簽字?!?/p>
我愣在原地,鼻尖猛地一酸,沒想到系里還替我保留著名額。
我喉嚨發緊,謝謝的話全堵在胸口。
系主任拍了拍我肩膀,“好好讀書,別讓家里人失望?!?/p>
我微微欠身,余光瞥見不遠處的籃球場。
林敘白坐在場邊的長椅上,右腿打著厚重的石膏,俞婉婷正踮著腳給他遞水,側臉在陽光下泛著粉白。
有人注意到我,吹了聲口哨,“喲,這不是白哥的前女友嗎?”
林敘白的視線驟然掃過來,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挺直脊背往前走,身后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漫上來。
“她還敢回來啊?”
“聽說白哥腿是因為她才摔的,真夠狠心的?!?/p>
“俞婉婷也真能忍,換作是我”
走到教學樓拐角,手腕突然被攥住。
林敘白不知何時追了上來,石膏褲腿蹭著地面發出拖沓的聲響,
“鹿昭星,你就這么不想見我?”
我用力抽回手,掌心還殘留著他指腹的溫度,“林同學,請自重?!?/p>
他低笑一聲,喉結滾動著,“同學?你用二十萬買斷三年感情,現在跟我裝陌生?”
我后退半步拉開距離,“那錢是俞婉婷自愿給的。倒是你,拿別人的錢污蔑我貪財,不覺得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