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我父親的康復訓練計劃表上,“不麻煩,叔叔的康復訓練安排得很科學,按這個進度恢復,很快就能走路了。”
父親眼睛一亮,“同學也懂這個?”
顧晏臣笑了笑,指著計劃表上的動作,“我輔修過康復醫學。”
“這個屈膝訓練每天做三組就夠了,做多了反而傷關節,我幫您調整一下力度?”
看著他耐心給父親示范動作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圖書館,他也是這樣蹲在地上,幫管理員把散落的書一本本歸位。
那天下午顧晏臣離開時,特意留下了他的手機號,“如果林敘白再來騷擾你,隨時打給我。”
我捏著那張寫著號碼的便簽紙,心里某個角落忽然變得柔軟。
08
林敘白果然沒再親自來醫院,卻換了種更惡心的方式。
每天讓花店送一大束紅玫瑰到病房,卡片上永遠寫著“等你回頭”。
父親起初還會讓護士扔掉,后來干脆直接拒收。
直到某天收到一束白色桔梗,卡片上的字跡陌生又熟悉,“愿叔叔早日康復—顧晏臣”。
父親拿著那束桔梗笑了半天,“這同學眼光不錯,知道我喜歡素凈的花。”
我把桔梗插進玻璃瓶時,手機突然收到顧晏臣的消息,“抱歉沒提前問你,叔叔喜歡嗎?”
“他很喜歡,謝謝你。”我回復時,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重返校園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試,我考了專業第一,系主任在課堂上特意表揚了我,后排卻傳來不和諧的議論聲。
“裝什么努力,還不是靠男人?”
“聽說她勾搭上顧學長了,顧學長可是院長的得意門生。”
這些話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我攥緊筆桿假裝沒聽見,卻在課間收到林敘白發來的好友申請。
驗證消息寫著,“顧晏臣能給你的,我都能給。”
我直接點了拒絕,順手將他的號碼從黑名單拉出來,發了條短信,
“林敘白,管好你的人,別在背后嚼舌根。”
他幾乎是秒回,“想讓我幫你?可以,晚上七點,老地方見。”
看著那條消息,我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他永遠都在用這種施舍的姿態,仿佛我的一切都該由他掌控。
傍晚兼職結束時,剛走出咖啡館就被人堵住了。
這次不是林敘白的跟班,而是俞婉婷的室友,手里舉著手機懟到我面前,
“鹿昭星你自己看!你勾引導師的聊天記錄都被曝出來了!”
手機屏幕上是偽造的聊天記錄,時間線橫跨整個學期,內容露骨得讓人作嘔。
我看著那些拼湊的截圖,只覺得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