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半步拉開距離,“那錢是俞婉婷自愿給的。倒是你,拿別人的錢污蔑我貪財,不覺得難堪嗎?”
他的臉瞬間漲紅,像是被戳中痛處,
“我難堪?當初是誰哭著求我借錢?是誰在我生病時逃課照顧我?你現(xiàn)在說斷就斷,把我當什么了?”
我抬頭看他,“林敘白,你從來沒看清過我。你只記得我借過你的錢,卻忘了我還你時多狼狽。”
“你只看到俞婉婷對你笑,卻沒看到我躲在兼職餐廳的后廚掉過多少眼淚。”
他的嘴唇翕動著,想說什么,卻被突然跑來的俞婉婷打斷。
她挽住林敘白的胳膊,親昵地往他懷里靠,“敘白,醫(yī)生說你不能多走動。”
余光瞥見我手里的教材,她突然拔高聲音,“呀,昭星也來上課了?真巧呢。對了,上次給你的錢還夠不夠?不夠跟我說呀,別不好意思。”
周圍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我攥緊書包帶,“不必了。倒是俞同學,與其操心別人的錢包,不如管好自己的嘴。”
轉身走進教學樓時,聽見林敘白低聲呵斥俞婉婷,“你少說兩句。”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隨即又被理智按住。
那些曾經(jīng)讓我心動的瞬間,如今看來不過是他偶爾流露的施舍。
5
專業(yè)課的教授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總愛在課堂上點名提問。
當"鹿昭星"三個字從他嘴里蹦出來時,我下意識站起來,卻聽見后排傳來竊笑。
“就是她啊?聽說被林敘白甩了。”
“看她穿的衣服,地攤貨吧?”
我深吸一口氣,流利地回答了教授的問題。坐下時,后頸泛起細密的冷汗。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晚上七點,老地方見,我有話跟你說。—林敘白”
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
晚自習結束時,秋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我抱著書往宿舍走,轉角處突然竄出幾個男生,堵得我進退兩難。
為首的染著黃毛,是林敘白的跟班之一。
“鹿昭星,白哥在酒吧等你呢。”他吊兒郎當?shù)鼗沃破浚茪鈸涿娑鴣怼?/p>
“別給臉不要臉,白哥腿不方便,特意讓我們來接你。”
我攥緊傘柄,“我不去。”
黃毛嗤笑一聲,伸手就要拽我的胳膊,“你以為你是誰?當初哭著喊著纏白哥的時候怎么不嫌丟人?”
傘骨突然被人攥住,我驚愕地回頭,看見顧晏臣站在雨里。
他是我們系的學霸,總坐在教室第一排,我與他幾乎沒說過話。
他的聲音很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學校里面不能飲酒。”
黃毛看清來人,氣焰頓時矮了半截,“顧…顧學長,我們就是跟鹿同學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