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曄也不知道為什么,渾身發抖起來,倒像是這突然一冷一熱,身體有些受不了。
苻煌直接伸手將他抱過來,抱在膝上看他。
苻曄的臉還隱藏在帷帽里面,眼睛倒像是受了驚的鹿一樣黑漆漆的顫動,剛才儀式上那種端正大方的風儀似乎一下子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他拂去他的帷帽,露出他泛紅的臉。
苻曄呆呆地看著他,倒像是癡了傻了。
但他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被愛意吞沒掉了。
他抵上他的額頭,他的額頭有些冰涼,苻曄的額頭卻滾燙。
他們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問他:“看傻了?”
苻曄只淚珠子滾落下來。
他這模樣真是太美了。
不枉他千里萬里裹著寒風趕來。
他啄去他的淚水,很咸的淚水,吃到嘴里卻像是甜的。
外頭秦內監的聲音顫悠悠傳來:“陛下起駕!”
馬車一動,苻煌就親了上來。
苻曄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主動張開了嘴巴,他們纏勾在一起,那觸感像是瞬間將他們都點燃起來。
苻煌一把按下他的頭,叫他躺著承受他暴烈的掃掠侵襲,苻曄只能不斷地下咽,嘴角流著津水在他懷里發抖,最后竟然抖到嗚咽出聲,精神先于身體崩潰,在漫長的思念和許久沒有的氣息的灌匯里達到了高,潮。
苻煌近乎貪婪地親他,他的唇,他的臉,他的脖子。他們經歷的不只是漫長的分別,還是無數個隨時可能會生死兩別的夜晚。他們都被這場戰爭折磨地丟了半條命,如今他們拼合成了一個完整的人,一半他,一半他。
這多么像是一場夢,在寒冷的冬季里感受到心愛之人鮮活的體溫。
苻曄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埋在苻煌的懷里哽咽,苻煌也不安慰他,只不斷親去他的淚水。
苻曄又去蹭苻煌的臉,他的臉歷經風霜,比走的時候粗糙了一點,也很干燥,他就用嘴唇全都啄一遍。
苻煌的眸子卻陰郁下來了,大手握著他的脖子,往上捋,粗糙的指腹在他脖子上留下兩道紅痕,苻曄抬起了下巴,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將他的脖子掐斷。
和他冰冷的皮膚一樣,他好像被殺戮和死亡浸yin太久,此刻的靈魂已經蛻變,比從前還要更陰鷙強勢。
外頭秦內監輕輕敲了一下車窗,說:“陛下,王爺,要進城了。”
城內的鑼鼓聲震天,御車還沒進去,便聽見那滿城的聲浪如狂涌的浪撲過來。
苻曄從苻煌身上爬起來,擦了眼淚,說:“好多人都在等你,天不亮就在這守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