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殿里閑得無聊,苻煌又不在,他甚至會期待他早點來。
下棋和打球一樣,對方太菜沒意思,對方技藝太高超也沒意思,勢均力敵最有意思。那種較勁的感覺很叫人很上癮。
苻曄一旦沉浸進去,就會忘了君臣之別,如果廝殺到最后僥幸獲勝,他會一下子躥起來,咬牙切齒地舉著胳膊在殿內走兩圈,氣勢洶洶的得意。
秦內監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后面便只會心一笑,這一日余光偶然看向皇帝,竟見皇帝看著苻曄,慢悠悠地拿巾帕擦著手,神態竟似有幾分悠閑,桓王殿下寢殿裝扮的富貴華麗,皇帝坐在其間,也似個富貴公子。
秦內監想外頭鵝毛大雪,暖殿里兄弟一較高低,贏的高興,輸了的也高興,這不是兄友弟恭是什么呢。
苻煌心情大好,說:“再來一局。”
苻曄捋起袖子盤腿坐下,喝了一口茶,冷笑。
這一局他們廝殺的就更激烈了,簡直叫人熱血沸騰,看的人屏氣凝神,苻曄自己也出了許多汗,最后急的他將外袍多脫了,可還是輸了。
他很不服氣,可能熱血沖了腦門,不甘地說:“你色,誘我,我都沒法專心。”
苻煌顯然心情很不錯:“我色,誘你?”
苻曄指著他下半身說:“我的眼都不知道往哪看?!?/p>
宮里的棋桌有些矮,殿里很暖和,苻煌是穿衣服很隨便的主兒,又很怕熱,總是穿的很單薄,古代的衣袍盤腿坐在那里的時候很容易松松垮垮地貼在身上,可能單純的古代的衣袍就是太寬松,起不到束縛的目的,也可能苻煌實在天賦異稟,總之真的鼓得很明顯。
苻曄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玩笑失了分寸。
要是放在現代,朋友之間調侃一下也很正常,但苻煌不是普通人,是皇帝。
“好渴啊?!避迺狭ⅠR轉移話題,“慶喜,茶呢?”
慶喜他們去準備茶,苻曄也不管秦內官憋著笑的神色,自己倒是連耳朵一起紅透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苻煌也沒繼續剛才他那話題。
從東配殿出來,苻煌便去西配殿了。
今天戀戰,多花了一個時辰。
苻曄很是緊張,越想越后悔,這幾天他被兄友弟恭的氛圍蒙蔽,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晚膳的時候他偷偷問秦內監:“皇兄可有生氣?”
秦內監笑道:“兄弟之間的玩笑話,陛下怎么會生氣呢?”
苻煌睡眠很少,睡得一向非常晚。
秦內監伺候他歇息,說:“桓王殿下因為自己口不擇言,很是懊惱,唯恐陛下會生氣。”
苻煌卻沉默不言。
秦內監這才有了警覺。
按理說陛下久在軍中,那些兵魯子他是見過的,許多大字都不認識一個,污言穢語,不成樣子,陛下自己也不是循規蹈矩的君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