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他兢兢業業在快穿部干幾十年退休了該有的待遇么?!
“親,你不要這么想,冒牌王爺只要冒牌的好,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富貴無極,比穿成普通老百姓可強多了。”
“……那倒也是。”
宿主這么好說話,小愛語氣也輕松起來:“反正現在前面幾關會審都已經過了,往壞處想,你現在反悔只能落得個欺君之罪,砍頭都是輕的,可往好處想,你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王爺了!今天只是第一次面圣,他神經病就神經病吧,問什么答什么就好了,他總不能親兄弟也殺吧?”
“你剛才不是說,他把兄弟都殺干凈了么?”
系統:“……你等會做小伏低一點嘛,長的這么我見猶憐,好好利用一下。”
“哦。”
苻曄嘆口氣。
好在他上一次的任務是做咸魚,還保持著一點逆來順受的習慣。
外頭人聲似乎離他遠了許多,只有車輪在石板路上的滾動聲。他挑起車簾看了一眼,天門已經近在眼前。
黑色玄武巖堆砌的城樓,崔嵬高聳,崇閎壯麗,兩側十幾丈高的獬豸,怒目圓睜,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天家威赫。
“這是皇宮第一道門,它最大的特點不是高,而是夠厚,有上百米,堪稱最強防御體系。”
“問你劇情一問三不知,這些不重要的信息你倒是門兒清。”
“我這不是跟你聊聊天,緩解你的緊張嘛……你再看這里……”
他就在小愛這個導游的語音講解下過了天門。
世人都用九重宮闕來形容皇家住的地方,九謂之多,形容皇宮防御森嚴,但眼前這皇宮似乎真的做到了九重。其他人全都在第一道宮門外改成了步行,唯有他依舊坐在馬車里,又連續過了幾道門,每過一道門,前面的門打開,后面的門關上,到第五道門的時候,他從馬車上下來,換成了二人肩輿,抬頭看,只看到周圍的宮墻崇墉百雉,宮苑深深,似乎要將人吞沒。
又過了幾道門,始看見一群層臺累榭的殿宇,朱甍碧瓦,倒是出奇的華麗鮮妍。到了一處兩邊都是全身鎏金銅制跪象的宮門之后,他也從肩輿上下來,金甲侍衛止步于此,換成一群黑甲侍衛,引著他和府尹大人繼續往里頭走。這里內侍宮娥很多,但都不說話,只走動的時候身上環佩叮當,愈發襯托得宮廷死寂,連風似乎也停了,只簌簌地落雪。
到了最后一重黑色銅鹿鎮守的宮門外頭,一個三十歲上下,面容瘦長青白的紅袍內官在門口道:“府尹大人留步,陛下只宣召了貴人覲見。”
府尹大人回頭看他,卻沒說話,只點了點頭,便垂手站在一邊。
苻曄不敢多言,跟著內侍往里走,里頭宮人更多,正常來說,這些宮人不可能不對來認親的皇子感興趣,但他們全都微垂著頭,沒一個人看他。
人多,但死一樣寂靜,只有烏鴉偶爾從廊檐上飛過,靴子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和風聲混雜在一起。
苻曄感覺自己不像是在去見皇帝,像是在去見閻王。
他們一直走到一處宮殿外頭。這宮殿并不是所有殿宇里最大的,位置看起來也很偏,通體青色磚石打造,感覺比其他地方都要冷寂。
“請貴人在此稍等片刻,奴進去回稟一聲。”
紅袍內監進去,留他在殿外等候,廊下立著十幾個青袍內侍,腰上都掛著黑玉牌,卻一動不動。
太安靜了,他連咳嗽都忍住了。皇帝很會擺譜,他在殿外站到雙腳麻木,身上落滿了雪花。
小愛:“別緊張,記住我的話!”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內官出來,態度極為恭敬:“貴人,請。”
對方掀起厚厚的氈門簾,苻曄還沒進去就感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垂頭跨過高高的門檻,殿內溫暖如春,只是藥味很濃,他剛才幾乎凍僵,如今被熱氣一熏,只感覺人都昏沉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有人出來,立即摘下帷帽,他現在身份還沒有完全確定,應該是等皇帝拍板,所以剛才那內官也只稱他為“貴人”而非皇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自稱,就只伏地道:“參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