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來監聽她的,恐怕不是顧允就是顧允背后的人,她想試探一下對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設局陷害她,所以她故意放出了她和秋川白會和離的消息。
如果那個人是因為覬覦秋川白而陷害她,得知她與秋川白要和離的消息,想必不會再冒險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如果那個人后續還會為她設下埋伏,想來也不全是為了秋川白,就能確定這件事并非顧允一人所為,一定還有其她人在算計她。
秋川白太過天真,喜怒哀樂皆溢于言表,所以她必須在騙過背后之人前,先騙過秋川白。
眼看著秋川白神色凄然地哀求她,她的心臟仿佛也被人攥住一般。但為了引出幕后之人,只好先委屈他一下,映杏居已經不安全了,只能等回到柳府后,再將一切計劃說與他聽。
「等等,他剛才說,不愿與自己和離?」
「他說他不會走?」
「他是回心轉意了嗎?」
柳憶安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對方剛才苦苦哀求些什么。
她本來想演一出當場和離的大戲,若秋川白愿意,也大可當場接下和離書走人。畢竟現在情勢不同,兩家的顏面已經不是柳憶安首要關心的事情了,保住自己和柳家才是關鍵。
結果這場戲演得太過投入,她全程沒有意識到劇情的發展和自己當初想象的不同。
甚至在秋川白奪門而出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
他怎么沒按自己預想的那樣,簽下新的和離書,然后和自己一別兩寬。
他說他不想走,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在意自己了?
柳憶安又想到他離開時一臉的哀痛,想立刻和他解釋清楚,但當下有人監視著映杏居,她不能現在將真相說與他聽。
今晚她可以帶著秋川白回柳府,柳府有護衛看守,會更安全些,到那時再同他坦白。
柳憶安走出書房,卻不見秋川白蹤跡。正納悶時,聽見廚房傳來“咚”的一聲。
她輕聲走到廚房門外,看到秋川白端著鍋手忙腳亂地收拾。
“華來,為何我燒的火冒黑煙呢?這樣還怎么煲湯啊?”
華來在一旁協助秋川白,指點他:“公子,是柴火太shi了,須得再燒一會兒,將這些柴火燒干才行。”
秋川白拿出蒲扇努力地扇風,企圖將廚房內的煙霧吹散。
“這得燒到什么時候啊?”
“公子,不然還是我來吧,等我把火燒好再叫您進來。”華來伸出手,想接過秋川白手中的扇子,對方卻牢牢抓住,不愿松手。
“不行不行,上次就被你們趕出廚房,搞得我現在還不會生火,這次說什么我都要學會。”
秋川白這次鐵了心要親自下廚為柳憶安煲湯喝,他不知道要如何給柳憶安道歉,只能笨拙地模仿父親曾經的做法。
以往母親在生意上遇到糟心事,回家后總是食不下咽,這時父親總會嘗試將各種補品煲成湯讓母親喝下。
按父親的說法,這叫解郁結,補氣血,總之對身體是極好的。
方才,是自己第一次看見柳憶安掉眼淚。他新婚夜要同她和離,她默默地接受了。她從山崖下掉下去,在雪中差點兒凍個半死,在床上修養時也沒抱怨過一句,甚至還安慰他,讓他不要過于操勞。
而自己那個時候都在干什么。
那時的自己雖然看上去整日都在忙碌,但秋川白心里清楚,那都是自己為了避免和柳憶安單獨相處,才不停地做一些非必要的瑣事來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