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安反復勸告自己,他所遭受的一切是他自己的選擇,況且在他成為神侍后如愿得到了他想要的權勢地位。那些痛苦既不無辜,也有足夠的回報。
但她的母父呢?一輩子扶危濟困,每一分錢都掙得清白,卻白白失了性命,背負罵名。
可慕青略帶潮意的眼眸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到回京路上慕青給她講的那個故事,他所編織的美好故事讓柳憶安覺得他對柳家是有感情的,可能事情的背后還有別的隱情。
這段時間和慕青的相處終是讓柳憶安有了些動搖,她決定等到合適的時機找慕青問個清楚。
下定決心后,柳憶安終于能安心入眠,可還沒睡多久便被敲門聲吵醒。
“女君,大夫來為您復診了。”
“讓她進來吧。”
柳憶安掙扎起身,卻見來者竟是熟人。
“杜大夫?是你?”
“見過女君,”杜澤蘭拱手行禮,“我早上來得匆忙,不知可否向女君討杯熱茶喝。”
“你去給屋里茶壺里泡上新茶。”柳憶安對著下人吩咐,然后示意杜澤蘭在自己床邊坐下。
見下人拿著水壺離開,四下無人之時,杜澤蘭連忙問道:“柳女君,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面人都說你已經死了。”、
柳憶安苦笑一聲,“這說來話長,杜大夫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在竹安縣的所作所為杜某都看在眼里,知道女君身上定受了冤屈。杜某心里欽佩女君,若女君有需要,便以診脈之名喚我入府,我愿助女君和方師弟一臂之力。”
“多謝杜大夫,請問方輕塵的傷如何了?”
“他身上的傷還好,有師傅調配的藥膏恢復不成問題。只是他當時被灌下大量的春藥,又沒有得到紓解,毒素會留在經脈。若及時用藥調養,便不成問題。但若是耽誤了……”杜澤蘭面露尷尬,不知該怎么說。
“若是耽誤了會怎樣?”
“怕是不能人道……”
“我知道了,多謝杜大夫告知于我。”
柳憶安稍稍松了口氣,相比丟掉性命,“不能人道”或許、大概、也許、似乎沒有那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