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帶著采薇和秋川白二人來到洞穴里,方輕塵正在為柳憶安輕輕擦拭面部。
“我是大夫,讓我來看看她。”采薇走上前去,將藥箱打開,準備為柳憶安施針。
聞言,方輕塵側身讓開,秋川白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柳憶安的臉上。
柳憶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面色蒼白,乍一看不像正發高熱,平日里微波流轉的眼眸此刻緊緊閉著,看不出絲毫生氣。
“妻主……”秋川白不自覺地輕喚,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柳憶安的手握在掌心。
就在這時,柳憶安眼睫微動,恍惚間看見秋川白擔憂地看著自己。
“川白?是你嗎?”
還沒等秋川白回復她,柳憶安便再次暈了過去。
“采薇姑娘!采薇姑娘!妻主怎么又暈過去了!”秋川白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被再次暈過去的柳憶安嚇得大驚失色。
采薇快速整理出需要用的銀針,邊擺放邊對秋川白解釋:“她失溫甚是嚴重,面色卻蒼白如紙,想必是氣血瘀滯所致。我須即刻施針調理,你在一旁為她備些熱水。”
“我去吧。”默默站在一旁的方輕塵從家仆帶下來的包裹中翻找出容器,走出山洞,找到一片干凈的雪地,俯身將雪盛滿容器。
他沒有資格站在柳憶安的身側了,秋川白回來了,他才是她的正夫,能夠光明正大站在她身旁的人。
而他呢?他只是借住在她夫婿家中的遠房表弟,無權無勢,身世卑微,甚至都沒有父母可以倚靠。
在秋川白到來之前,他覺得那是一個好大的山洞,為他和柳憶安抵擋住了風雪,容下了他所有的孤寂與不安。而當秋川白走進那個山洞,他又覺得那真是一個極小的山洞,小到只能容得下秋川白和柳憶安兩個人,沒有留給他一絲一毫的空間。
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否則他的呼吸怎么會變得如此沉重。
回到山洞,方輕塵將容器架在火堆上,看見柳憶安的身上被扎了好幾根銀針,他的心猛然一緊,不安地問道:“采薇大夫,柳姑娘現在如何了?”
“情況比較穩定了,多虧你之前處理得當,多謝了。”采薇將最后一根針扎好,轉過頭看著他,語氣中帶著感激,“請問君子該如何稱呼?”
方輕塵還未來得及開口,秋川白從一旁站起,替他回答道:“剛才忘介紹了,這位是我的表弟,今日前來幫忙尋找妻主。”
接著,秋川白對著方輕塵微微躬身,表示感謝,“表弟,今日之事多虧有你相助,待回到府中,我定會答謝你今日的恩情。”
方輕塵急忙擺手,“表兄不必與我客氣,我受秋家照拂頗多,理應出力。”
他說得平靜,眼神卻看向別處,不敢直視秋川白,生怕對方真誠的雙眼看穿自己不堪的心意。
他不敢再同秋川白待在一處,大步向山洞外走去。
“我去洞外候著,若有什么需要喚我便是。”
大約兩個時辰后,柳云帶著人趕到山洞,將昏迷的柳憶安接回府中。
柳憶安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曲氏躺在一旁的榻上,而秋川白則伏在她的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