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領命離開,慕青從衣柜里取出兩身方便行動的深色衣服,讓柳憶安換上。
“等會兒道路不好走,你換上這身衣服。”
看慕青面不改色,柳憶安問道:“你早就知道二皇女要篡位?”
慕青還沒來得及回答,陸映川此時恰好推門進屋。慕青另外一套衣服扔給他,飛快對二人說道:“元灼華今日對我發難,看來是事成后要卸磨殺驢。太女昨日被皇上調去城外巡查京畿糧倉,你們快從屋中密道逃離,將此事告知太女殿下,我留在這里保護其余的大人。”
“什么?”慕青話里的信息量太大,柳憶安沒反應上來。
門外已經有了兵馬的腳步聲,慕青來不及解釋,快速將藏在地磚下面的密道打開。
“沿著密道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宮外,快!”
陸映川率先跳了下去。
柳憶安雖還沒繞明白,但她知道此時最關鍵的事是逃命,也不再猶豫,利落地跳到密道里。
陸映川穩穩地接住了她,慕青隨之合上了地磚。
地道里一片漆黑,陸映川拿出兩個火折子,將其中一個交到了柳憶安手中。
“路上小心,我在前面探路。”
柳憶安見他一臉了然的樣子,問道:“你聽懂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嗎?”
陸映川點點頭,“我路上給你解釋。”
一月前,慕青求見太女,將二皇女和寧王勾結,想要謀權篡位的事全盤拖出。
原來,慕青口中主上并非是二皇女,而是寧王。二皇女為了上位,多年前就找到了寧王,想要她扶持自己上位,許諾事成后割西南五郡為封地,由寧王世襲鎮守。
柳憶安她們之前將二皇女誤認成“主上”,正是由于寧王將自己的手下派去扶持二皇女,這才造成誤會。
“二皇女和寧王竟是一伙兒的……”柳憶安震驚,“那蕭韻,也是寧王的人嗎?”
“嗯,蕭韻和寧王祖上結過姻親,蕭母當年好不容易才又搭上了寧王這條線。賀雙文的祖籍正是寧王的封地豐陵,她幼時曾受過寧王的恩惠,所以對寧王忠心耿耿。至于顧允,她是在京中先搭上了賀雙文,之后被引薦給了寧王。”陸映川解釋。
“那慕青將我們關在內廷,這件事你早就知曉了?”
“他前不久找到我,說二皇女不日將動手,為了保護你和朝中百官,他要以‘祈福’之名將大家留在內廷。他明面上是神侍,背地里又是寧王的人,我們都覺得二皇女不會難為他,便同意了。”
“所以,你便以‘大婚’為由,將百官召于柳府,方便慕青動手?”
“怎么會?”陸映川連連搖頭,“我不會拿你我大婚為餌,誰也沒想到二皇女會在那日有所動作。”
“……”
柳憶安沉默,她并非想指責陸映川。她原本想說,以“大婚”為由,提前將百官召集在一起,是個挺聰明的做法。
見柳憶安許久未說話,陸映川心里更亂了。密道太窄,轉不了身,他便將手伸到背后,牽起了柳憶安空閑的那只手。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的計劃,以為再快也得過上一個月。原本想等大婚后再將此事告訴你,沒想到一切發生得這么突然。”
“放心,我沒有怪你。”柳憶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只是在想慕青手下只有些府兵,不知能不能撐住。”
“我將陸府的暗衛調過去了,應該是能撐一段時間的。”
柳憶安開始在腦中梳理方才得到的信息,如果二皇女和寧王合作,而慕青又是寧王的手下,那他最后所說的“卸磨殺驢”,很可能指的是二皇女撕毀了和寧王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