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剛踩到地上時,角落里突然傳來一聲: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
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隨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柳憶安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
此人有一頭銀白色的長發(fā),宛如月色傾瀉般從肩頭垂落,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鼻梁高挺,唇色淺淡,膚色雪白,宛如一幅工筆描繪的畫卷,美得不似凡人。
柳憶安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冒犯到對方。
“怎么不說話?”柳憶安看見這名男子輕輕皺了下眉,語氣里也帶上了些猶豫,“你害怕我?”
注意到柳憶安不安的情緒,男子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再往前。
“當時遇險,為何不用我給你的白玉哨子?”
“哨子?什么哨子?”柳憶安被問糊涂了,“你到底是誰?我們之前認識嗎?”
“你不記得了?”柳憶安聽到男子先是吃驚地問了一句,接著便發(fā)出釋懷的感嘆,“難怪……”
接著,一股雪松的香氣撲面而來,一晃神的工夫,柳憶安就被那名男子擁入了懷里。
“別怕,別怕。沒關系了,你已經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了。”
三年前,柳憶安以安撫使的身份前往疫區(qū),調查疫病久治不愈的根源。她發(fā)現(xiàn)京中送來的赤陰藤有問題,便緊急調撥了一批合格的藥材送往疫區(qū)。可就在這批藥材抵達途中,卻被一伙山匪攔截掠奪。
與此同時,柳憶安本人也不幸染上疫病。
慕青深知陸將軍定會出手相助,于是暗中探聽她的計劃,順勢推波助瀾。他借主上的名義給那伙山匪送去密信,謊稱第二批從京城運來的藥材即將抵達,務必劫走。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陸將軍得知消息后,連夜率兵剿滅山匪,成功奪回藥材,平安送到了疫區(qū)。而柳憶安的病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慕青開始倒數(shù)柳憶安回來的日子,期待著和柳憶安重逢。
到那時,他可借著上蒼的名義為她的功績再添一筆榮光,助她前往更高的地方。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塵埃落定之時,突發(fā)變故,那伙被擒的山匪竟異口同聲地指認柳憶安的母親柳云是幕后黑手。
慕青知道,這是蕭韻在背后動手腳。于是他派了一名手下混到了逮捕柳憶安的官兵隊伍中,叮囑她一定要保證柳憶安的平安。
在柳憶安返京的這段時間,慕青傾盡全力為柳家搜尋脫罪證據(jù),可蕭韻的動作,比他想得還要快。
手下再回來時,帶來了柳憶安中箭落入河中的消息,除此之外,還有他送給柳憶安的白玉哨子,和一根白玉發(fā)簪。
簪子的用料很好,工藝卻很拙劣,一朵并蒂蓮開在其上,滲著絲絲血跡。
“主上,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將柳家的處境暗中透露給了柳大人。”那名手下語氣顫抖,眼中閃爍著惶恐,“柳大人焦急之下,趁夜逃離監(jiān)禁,途中卻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亂箭射中,墜入江中。屬下只找到這兩樣東西……”
說完,她便呈上了白玉哨子和白玉發(fā)簪。
慕青靜靜地凝視著這兩件物品,指尖不斷拂過發(fā)簪上的血跡,神色冷漠而沉靜。可任誰都能看出,他全身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