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安沒想到陸映川竟能從一局棋中看出這么多,她挑了挑眉,“二爺步步為營,排兵布陣甚至精妙,我哪里能是您的對手?!?/p>
“你別叫我二爺了,難聽得很?!?/p>
陸映川覺得不喜歡柳憶安這么稱呼他,覺得很是刺耳。
柳憶安不解,“這稱呼哪里不妥?”
“聽著生分?!标懹炒▓唐鹨幻逗谧樱谥讣廨p輕把玩。
「我本就同你不熟?!?/p>
柳憶安心里暗暗想,嘴上卻恭敬地問:“那請問該怎么稱呼?”
陸映川玩弄棋子的手指一頓,輕描淡寫地說;“你直接喚我名就好。”
柳憶安略有遲疑,她看向陸映川,見他面容平靜,眼底卻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似乎是在試探她。
“這…”柳憶安思索片刻,“這不太妥吧?!?/p>
“有何不妥?”陸映川微微抬眼,目光正好撞上她的視線,于是唇角揚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喚我的稱呼,當然得選個我喜歡的?!?/p>
「這人果然喜怒無常,脾氣古怪?!沽鴳洶哺拐Z道。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這種小事就隨他去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柳憶安的敷衍,陸映川輕輕笑出了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做出了“請”的手勢,邀請柳憶安再下一盤。
就這樣,兩人在書房內對弈了整整半日,直到屋外的日光漸漸西沉,柳憶安也開始坐立難安,陸映川才放她離開。
這幾日,宮里經常傳喚陸映昭,白天很難在陸府見到她,柳憶安只能在晚上同她討論中毒案的進展。
調查的進度十分緩慢,從客棧那里已經搜查不出什么新的線索。
“不如我們找找這批商陸是從哪里來的?”
在調查一籌莫展的時候,柳憶安提議道。
“有道理,既然查不出是誰調換了食材,那就反過來看是誰提供了商陸?!标懹痴涯﹃票?,沉吟片刻后道:“商陸這種藥材不算名貴,醫館通常不會大量采買,京中藥鋪多少都會有賬目可查,只要有人在短時間內購入大量商陸,一定會留下痕跡?!?/p>
“除了藥鋪,還有游商。”柳憶安補充道。
陸映昭微微一怔,“游商?”
“正是?!绷鴳洶颤c頭,“京中各大藥鋪進貨有據可查,可京城之外的游商卻沒有那么多規矩,他們時常四處游走,從民間收購藥材轉手倒賣,不一定會留下清晰的賬目。若有人想繞過京城的藥鋪,悄悄將大量商陸送進城,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游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