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柳云便離開了,留下柳憶安一個人在房間沉思。
柳云和曲氏見柳憶安一大清早就去給方輕塵上戶籍,以為她和秋川白已經說開了,便讓人將秋川白叫了過來,向他表明兩人的態度。
“憶安今早去官府上戶籍了,從此以后,輕塵那孩子不用擔驚受怕了。至于將方輕塵接回府,這事就交給你安排了?!鼻虾皖亹偵胤愿赖?。
“是,女婿一定將此事辦好,多謝岳母岳父?!鼻锎ò孜⑽⒕瞎?,行禮答謝。
“只是憶安這幾日心里不舒服,你作為她夫郎,要多體貼她。我這個女兒,心里有事從來不說,最喜歡自己一個人悶著。她在我們面前表現得很坦然,但我知道,其實她心里很難過?!?/p>
曲氏走到秋川白面前,拉住他的說,認真叮囑他:“不過她悶歸悶,卻是個好哄的。她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氣你為她納侍。”
“女婿明白,這件事終究是我不對,才惹得妻主生氣,我會努力彌補過錯。”
聽到秋川白的承諾,曲氏欣慰地點點頭。
“說到底,你也是救人心切。等憶安消氣,此事就過去了。輕塵是柳府的貴客,待他進府后,也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他?!?/p>
敬茶她完全放下了和秋川白之間的一切……
“輕塵你切記,是川白幫了你,才讓你有機會入了柳府,雖然只是小侍,但川白是你兄長,不會虧待了你,這樣好的去處是你先前想都不敢想的。去了柳府后,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莫要以下犯上?!?/p>
秦氏看著眼前的方輕塵,語氣冰冷,字字透露著警告之意。
當他和妻主得知秋川白做主,要納方輕塵給柳憶安為侍時,和秋思雨的欣喜不同,他隱隱為自己的兒子感到擔憂。
在秋思雨看來,方輕塵出身不好,原本就夠不上什么好的姻緣。如今他嫁給柳憶安為侍,不僅能助秋川白在柳府站穩腳跟,以后若誕下孩子,便記到秋川白名下,總比今后讓柳憶安納個外人進門好太多。
秦氏往日里還是挺喜歡方輕塵的,覺得他出身雖然不高,但做事倒是有幾分手段。但如今他要進到柳府,和自己兒子伺候一個女子,這優點便礙眼了起來。
若自己的兒子是個精明的,他也不會這么煩憂,偏偏秋川白是個不開竅的……
秦氏心里替秋川白暗暗發愁,便在方輕塵被柳府接走前敲打了他一番,算是為自己兒子撐腰。
“輕塵知道,這次能得柳府庇佑,都是川白表兄心善,出手救我于水火之中。輕塵一定牢記川白表兄恩情,好好伺候表兄和柳少主,絕不敢以下犯上?!狈捷p塵朝秦氏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道。
今日是柳府接親的日子,只是方輕塵并未身著傳統意義上的婚服,而是穿著一身藕色圓領袍。臉上也并未蓋上喜帕,而是用一把珍珠鑲邊的精致小扇遮住了臉。
作為小侍,他不能穿正紅喜服,也不能披上喜帕。而且按照柳家的意思,方輕塵只是名義上的小侍,實際上是住在柳府的貴客。這次接親只是向外人演的一場戲,若是真讓方輕塵穿著小侍的衣飾,倒是折損了他。
于是,柳府送來的服飾雖是材質上乘,工藝精巧,卻看不出絲毫喜服的痕跡,若不是門外停著的喜轎,僅憑方輕塵的穿著打扮,任誰也看不出這竟是位等待女方接親的男子。
算下來,這是自己第二次嫁給柳憶安了,第一次身著正經喜服,卻是冠以他人姓名,這次他用的自己姓名,卻只能穿著常服。
不過他并不介意,在替秋川白拜堂成親的那天,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有機會能進柳府,日日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能陪在柳憶安身邊,就算自己是個下人又何妨。
時辰到了,方輕塵坐上了喜轎,向著柳府出發。
柳府門口,柳憶安已經在側門候著方輕塵。雖然這場儀式只是為了堵住外人口舌,但做戲還得全套,該有的步驟不能省略。
看見柳憶安的身影時,方輕塵的心瞬間慌亂了起來,連忙低頭整理自己的服飾。